但她不想再躲回陰暗的角落,她要試著過另一種生活,她要看看和季文淵不同類型的馬廷翔是一個怎樣的男人,她要探索他。
「好!我願意接受你的治療。」
馬廷翔點點頭。「我叫護士安排時間。」
「真的……會有不同嗎?」
「當然會有不同!」
治療的次數一多,馬廷翔就失去了他專業醫生的立場,他試著控制自己,控制自己的情緒,但他還是掉進了尹如燕撒下的情網,他也知道自己對她的感覺已經超過好奇和喜歡……
他愛上她了。
他在不知不覺中受到她那沉鬱氣質的吸引,她若即若離的態度,時冷時熱的反應,都令他無法自拔,尤其她的落落寡歡,使他更想將這個比他年輕許多的女人,收在自己的羽翼中,善加珍惜保護。
於是,一對不該相戀的人,就此展開一場驚天動地的戀情。
很多次,尹如燕都想向馬廷翔坦白,但又怕失去他,她只好一直偽裝下去。
馬廷翔什麼都不再深究,不去追問她的過去,不去思考一些疑點,他只是盡情的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秒。
有幾次,他已經心猿意馬、意亂情迷,但不知為什麼,他就是忍了下來,他硬是壓下自己的慾望。
「為什麼?」尹如燕的目光因為激情而顯得迷濛,她想要他,但他就是不肯逾矩。
「我覺得……」
「你明明是要我的!」
「如燕,我們是醫生和病人——」
「這不是理由!」她暴怒的說:「這不是好理由,如果是因為這緣故,我可以不再去看你的門診,那我們就不再是醫生和病人,而是很單純的男人和女人,你說這樣好不好?!」
「如燕,你為什麼不答應我的求婚呢?」他反問她,他對她是認真的。
「我……」她怎能?!她無法嫁他,她已經是別人的太太。
「你的理由又是什麼?」
「不要逼我!」
「如燕,我不是和你玩玩的,我想和你共組家庭,我要你當一個快樂的小婦人,我會讓你不再有想死的念頭,我會照顧你、我會疼你!」抓著她的雙手,他以無比的柔情說道。
尹如燕頗為感動,她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動的情緒了,但她無法回應他的深情,她不是自由身啊!
「如燕,你的心病不是我們之間的障礙,你只是一個」現代人「,你只是比較容易沮喪、比較容易落寞、比較容易絕望,但這些都是小問題,我會幫你克服的!」他信心十足的說。
「廷翔!」她靠在他的懷裹,不讓他看到她瞼上的淚,她好像沒有哭的理由。
「只要我們結了婚,只要你有了我,我相信你會有一份完全不同的生活和人生,你會整個人由內到外,徹底的改變!
「不……」
「你列底在抗拒什麼?」他有些生氣、有些失望,不知道她逃避的原因是什麼?!
「我……我不想結婚,目前我只想談戀愛……」
「如燕,婚姻並不是愛情的墳墓,結了婚我們還是可以談戀愛。你忘了,我是一個懂得人性心埋的醫生,我會讓你時時生活於戀愛中的!」他努力的說服著她,不相信她一點都不心動。
她離開了他的懷抱,他懂得人性心埋,但是他一點都不瞭解她。
「答應我,如燕!」
「我不能!」她猛搖頭。
「是我不夠好?」
「不是!」
「是我不夠愛你?」
「廷翔……」
「你覺得我根本不能給你幸福?」
「廷翔,現在我們不要談這個,好不好?」抹乾了淚,她轉身去面對他。「我們現在快快樂樂的,就維持這種單純的快樂,不要節外生枝了。」
「節外生枝?!」馬廷翔一瞼的納悶。「我不知道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抱著他的腰,她在他的懷裹撒嬌著。「廷翔,不急嘛,多談一下戀愛,情人的感覺一定是比做夫妻好!」
「你怎麼知道?!」
「我——」她一怔。
「你結過婚?!」他故意問她。
「當然……沒有!」她一口否認。「但是,我總有朋友,總有眼睛可以看,總有耳朵可以聽,談戀愛只是單純的談情說愛,一旦結了婚,那些柴米油鹽醬醋茶,小孩的問題、夫妻之間的問題——」
「如燕,你是不是太杞人憂天了?還沒有發生的事你就已經開始煩惱,你忘了嗎?我是醫生啊,至少你不用擔心經濟的問題,至於小孩和夫妻之間的事,我們可以討論、協調的。」
為什麼她就是說不過他,為什麼她就是無法反駁他的話?
「我已經到了適婚年齡了,如燕!」
「再給我一點時間……」
「多久?」
「多久……」她不知道,她不知道季文淵什麼時候才肯放過她。
「你總要給我一個答案,一個比較清楚的答案,例如一年、兩年……」他愈說,瞼色愈難看。
「我真的不知道……」
他拿起西裝外套,準備離開她的公寓,再談下去,他是無法保證自己的情緒反應,看來,該去看心理醫生的人是他,不是尹如燕。這會兒的尹如燕似乎很確定自己要的是什麼,不要的又是什麼。
「廷翔,你?!」她害怕的看著他。
「我要出去透透氣。」
「不要走!」她嘶喊?
「我需要出去喘口氣!」他沒有看她,他口氣冷淡的說,他的心好煩。
「我不准你走!」她衝到他的面前,抱住了他。「你不能走,如果你走了,我會……廷翔,過些時候我再給你答覆,好不好?不要現在就逼我給你答案,不要現在!求求你!」
馬廷翔的心又軟了下來,看她眨著淚眼的看他,看她那麼激動的嘶喊,他怎麼可能硬起心腸?他做不到!他愛她啊!
「如燕……」歎了口氣,他向她投降。
「我愛你!廷翔!」
「你真是把我的心都揉碎了……」
由於尹如燕始終都不肯答應馬廷翔的求婚,一次、兩次、三次……幾次之後,馬廷翔也不再提起,反正時候到了,自然就能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