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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她有什麼毛病?沉威本來想追過去,繼而作罷。他和他大哥沈飛不同。從他前妻那,他學到了不少教訓。過去這幾年,他將精力全部投注在工作上。工作的誘惑不會令人受愚弄和傷害。他的生活裡最不需要的就是和女人牽扯上。任何女人。

  但,到了樓上,步出電梯時,他腦海中卻浮上剛才那張受了驚般的脆弱美好臉龐,他甚至有種怪異的感覺,好像她跟著他。然而當他神經質的轉身,只看到自己投射在地板上的影子。

  沉靖已經到了。

  「我打電話給你,沒人接。」沉靖說「你聽到我留的話了嗎?」

  沉威點點頭。「我已經睡了,累得要命。後來不知怎地醒了,聽到你留的話就趕了過來。」他轉向沉飛。「看來有人開始狗急跳牆了。」

  「我想不透。」沉飛搖搖頭。他已經坐了起來,側躺太久的姿勢使他半身發麻。「他可以殺了我,可是他只捅我一刀,讓我沒法好好躺著睡覺。」

  「像你這麼機警、精敏的人,他那麼靠近你,你怎麼都沒察覺?」沉威問道。

  「別提了。」沉飛挫折地擺擺手。

  「有個女人宣稱大哥趁人多,現場一片混亂,企圖吃她豆腐。」沉靖嘲弄地笑道。

  「你?吃女人豆腐?這可是比你挨刀子還要精采的新聞。」沉威也笑,而後皺皺眉。

  「說到女人,我剛剛在電梯裡碰到一個奇怪的女人,嘀嘀咕咕說了些我聽不懂的話,瞪著我的眼神,好像我是個登徒子。」

  沉靖看著他。「是不是長得很漂亮,全身都透著雞以言喻的怪異,不停地自言自語?」

  「是啊,你也碰到她了?」

  「嗯,也在電梯裡。她有沒有警告你不要去南區?」

  「警告?沒有。我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她就跑了。」

  「南區?」沉飛警覺起來。「什麼意思?她為什麼警告你不要去南區?那邊有什麼?」

  沉靖聳聳肩。「我也不曉得。她提到一幢舊建築。算了,我看她多半這裡有問題。」他指指頭部。「可惜。」遺憾地,他歎一口氣。

  「得了,女人本來就是麻煩。」沉威結束掉這個話題,面向沉飛。「你有何打算?」

  「我不會放棄重建計畫的,如果這是你的問題。」沉飛堅定地說,「相反的,我要提早開始實施。」

  「你今天上午去看過的感想如何?」沉威問。

  「整個地區一片殘敗景象,教人看著沮喪不已。任何一個健康的人住在那種陰鬱、髒亂的環境裡,住久了都要生病的。」

  「這樣的「意外」,」沉靖指指他裡著繃帶的腰部,「還會持續發生的。下次可說不准他們還會不會留著你這口氣了。」

  「他們已經有超過三次的機會可以致我於死,足見對方不是真的要謀殺我。」

  「我看這個幕後指使者請來的都是些癟腳角色。」沉威神色凝重。「再來恐怕他便要學聰明些,找個職業殺手來對付你了。」

  「那也就是說,該是我去拜訪一個人的時候了。」沉飛說,他的聲音和臉色同樣陰沉。

  沈威和沉靖互望一眼,同時問:「誰?」

  「這事我會處理。」沉飛答道。

  非必要,他希望他有生之年都不要和曹英峰打照面,但現在看來,他必得去和他面對面不可了。去看他到底在故弄什麼玄虛。

  「羽蕊呢?」

  他突然的問題問得雙胞胎兄弟一愣。

  「她來了嗎?」沉威問。

  「我沒看見她。」沉靖說。

  進來了一位男醫生,為沈飛稍事檢查後,認為他傷口無礙,可以回去了,一周以後回來拆線。

  他們三人由醫院後面送貨的電梯下樓。羽蕊沒有再回來。沉飛並不意外,卻制止不住的失望,但他知道,他還會在公司見到她。這個想法略微安慰了他。

  在沉飛的堅持下,沈威和沉靖各自離開了他位於雷塘海彎的房子。沉飛打開了他親自設計的安全系統。這套系統當初是他父親住在這時,為他設計安裝的,沒想到他還是防不勝防的遇害了。

  防什麼呢?任何防衛都防不了陰險狡詐的小人。他閉上眼睛,回憶父親遇害的情形,心中不禁一陣劇痛。

  他深吸一口氣,讓週遭靜論的氣氛撫慰他。要是父親肯聽他和母親的勸,把事業和家都遷回台灣,他們不會雙雙遭人謀殺。雖然警方以意外車禍結案,沉飛至今仍相信他們的車子不會無故「意外」撞出高速公路欄杆,跌下山凹,爆炸起火。父親滴酒不沾,有母親在車上,他開車格外小心。何況那是個大白天,天氣晴朗,視線良好。

  沈飛睜開冰冷的眼睛,昂起堅硬的下巴。他會想出解決的辦法的。暴力向來征服不了他。不為自己,也為他兩個弟弟,他必須在情況惡化前制止其它瘋狂的暗襲行動。對方要收拾的若不止是他,還包括了要斷絕「沉氏」的後,沈威和沉靖同樣會有危險。

  他又想到現下和他最近的人,他的貼身保鏢羽蕊。他在病房時對她說的不是威脅或玩笑,他的對手一次沒有得手,因為有她在中間阻擋,下次她在時,真有可能他們會先解決掉她的。

  為什麼見到她以後,他就無法堅持不要她繼續跟著他的決定了?看來他是比他自己所知的還要感情用事。一看到她,他清明的頭腦真的就成了一攤渾水,只想著接近她,拉她近到他心坎裡。

  他深深吸口氣。他克服過許多困難,這次他必定也做得到。

  再深深吸口氣,腎上腺素開始流向全身,他幾乎要覺得自己又是那個刀槍不入的沉飛了。他是堅毅不可摧的,他向自己保證。

  步入魏伯為她安排」」其實她猜必然是她父親的主意」」的公寓,羽蕊脫下夾克,然後警覺地停止動作,慢慢地,又將夾克聳回肩上。

  有人在她公寓裡。或曾經來過。她嗅得出異樣。但她開門時就該有所警覺了。她出去時上了鎖,剛才鑰匙轉了個空,門就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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