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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聽著,老兄,」沈飛的聲音低沉、溫和,卻透著令人膽寒的蓄勢待發威力。「我想你知道我是誰。不過你可能不知道我憎惡看到有人死在我面前,尤其是女人。羽蕊。」

  「啊?」她怔怔應道。

  「把你的槍拿出來。」

  她不由自主的照做。他突然在這裡出現,她完全驚呆了。

  「槍裡有幾發子彈?」

  「六發。」

  「正好。」他掃一眼煤球一家六口。「誰亂動,一人送他們一顆,不必客氣。」他把魁梧的煤球推向傑生,向畏懼得發抖的瑪蒂和其它三名小孩努努下巴,「過去一家人排排站。」

  他們乖乖服從後,沉飛彎身連同那條發出怪臭的毛毯,裡住老婦人抱起來。

  「我送她去醫院。確定他們不會搗亂後,你來和我會合。要不,我一會兒回來接你。」

  「羽毛。」沉飛走了好一會,羽蕊猶怔怔望著門,煤球喚她,她轉過頭,才發現她真的還用槍指著他們。

  「茉莉若被他害死了,我……他帶她去哪家醫院?」

  煤球這-問,羽蕊也才想起沉飛沒說,而洛杉磯有幾十家醫院。

  第六章

  「她沒事,但是得住院一段時間。她極度虛弱,年紀太大,又拖得太久,需要妥善的醫療和照護。」芙蓮對沉飛和羽蕊說。

  「給她安排特等病房沒有問題吧?」沉飛問。

  芙蓮就算有疑問也沒有表現出來。「沒問題。她最好能有個特別看護,隨時留她的情況。」

  「你不是說她沒事?」羽蕊問。

  「如我所說,她上了年紀,病拖得太久。目前病情是控制住了,但老年人很難說會引起什麼變化或併發症,有人能隨時守護著,直到她完全穩定,比較好。」

  「就這麼辦。」沉飛點頭同意。

  芙蓮看看遠遠站在走廊另一頭的六個黑人男男女女。「那是她的家人吧?不需要徵詢他們的意見嗎?」

  「聽他們的意見,這位老太太恐怕活不過明天了。」沉飛說。「我會和他們說,該給病人什麼最好的安排,你儘管去做,帳單寄給我。」

  芙蓮望向羽蕊。她贊成茉莉就醫,沉飛的作法太激烈,可是似乎別無他法。

  她只好同意。「這家人我認識。」她對芙連說。

  芙蓮點點頭。「只是讓你們有個心理準備。這件事恐怕會有後遺風波。事實上,我剛剛聽說有批記者已經把醫院大門口堵得水洩不通了。」

  說完,芙蓮走了。

  「該死,這些可惡的記者。」沉飛詛咒道:「有時候我真懷疑他們是不是在我車上或家裡裝了竊聽器,還是追蹤器。怎麼我走到哪,他們就跟到哪?」

  羽蕊無法自制地凝望著他。他不斷地露出令她驚訝的一面,每次都使她難以自禁的更……喜歡他。

  「小心。」他沙啞地警告。

  「什麼?」她茫然問道。

  「用這種眼光看我,會令我不顧一切的。」

  他愈來愈愛看他逗她時,她無措得羞紅臉的模樣,那表情削弱了她每每故意表現的剛強和冷硬。雖然他現任不盡然是在逗她。

  「你胡說什麼?」

  「我認真得很。要我做給你看嗎?不過到時候,看的人可能會不止你一個哦。」

  羽蕊不得不把臉轉開,因為若非他們在醫院走廊上,她發覺她真希望他「做」給她看「好啦,只怪時地不宜。」他慨歎一聲,伸手環住她。「咱們去和大塊頭交涉一下。」

  除了他覆在她肩上的手,羽蕊什麼也想不起來。

  「交涉?」

  他們已來到煤球一家人面前。

  「茉莉要住院。」誘人、性感的沉飛,轉眼間成為說話不容人置啄的「鐵臂沉飛」。

  「既然你們把她放在家裡那張等死的床那麼久,現在我替她換一張可以讓她有機會復原,好好活下去的床,你們都沒資格過問其它。」

  「她要……住在這?」瑪蒂畏縮地瞄一眼寬大的醫院走廊。

  「我負擔不起。」煤球僵硬的承認。

  「我管了閒事,我便要管到底。我既插了手,這就是我的事。」沉飛轉而氣勢十足的抬一下手阻止煤球反對。「你們可以來探望她,但是沒有我的允許,你們若任意把她帶走,害死了她,我唯你是問。醫院有探病時間,問清楚,別在不該來的時間來打擾她,她很虛弱,需要好好休息。」

  沈飛向羽蕊低下眼時,表情立刻變得溫柔萬分。「如何?你聽到芙蓮的抱怨了,我們去大門口為人家清出信道來吧。」

  由於他對羽蕊說的是中文,一旁的一家子黑人都聽得一愣一愣的。

  「搞什麼?是他的媽還是我的媽?」沉飛和羽蕊走開後,煤球咕噥道。「居然威脅我,還規定我探望她的時間。」

  「他最後說了些什麼?」他太太瑪蒂納悶地問。

  「你沒聽見嗎?」煤球沒好氣地繼續發牢騷。「他威脅我。那小子,他有沒搞錯?好像茉莉是他的老娘似的。我媽若會生出他那種長相的兒子,她說不定寧可一頭撞死。」

  「未必。」瑪蒂嘀咕。

  「你說什麼?」煤球低哮。

  他的孩子們都咕咕咯咯笑了起來,連緊繃著臉的傑生也彎起了嘴。

  沉飛開車跟在羽蕊的車後面,送她回她公寓時,天已經快要亮了。

  「好一個週末。」他說。

  「是啊。」看著他,她笑起來。

  「我一副狼狽相是吧?」沈飛摸摸下巴的鬍渣。「相不相信?我只要一天不刮,鬍子就可以長到胸前。」

  當然他是在說笑。她笑他並不是為這個,其實那片鬍渣反而讓他更添不同感覺的男性魅力。

  「我只是想到你一身光鮮慎重的黑禮服,出現在煤球那間陰暗的房子的樣子。」

  「既然你提起,我有滿腹疑問。不過經過這一夜,你最好去睡-大覺,我們稍後再談。」

  羽蕊搖頭。她是累了,但是」」「帶著一肚子問號,你睡不著的。我也還不睏。」她猶豫了一下,終於打開門,「請進吧。」

  他打量她已收拾過的房間。「你必定是收拾殘局的高手,完全看不出被人搗亂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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