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匪夷所思,他想。他納悶芙音那天早上何以惶急地趕他離開,莫非他當面揭穿曹英峰的陰謀,那老小子去拿槍準備殺他滅口,芙音曉得了,特別來警告他?
他們回到屋裡時,已是華燈初上。現在不是假期,因此只有凱斯這幢木屋亮著燈,他們竟有些忽然與世隔絕了似的。沉飛還真希望如此,無奈他不能在此久待,不論他多麼渴望和羽蕊就此無憂無慮天久地長下去,有太多事情是他的責任感不容他忽視的。
「不知道離這裡最近的巴士站有多遠?」羽蕊說著,語氣裡難掩和他相同的不捨,讓他揚起滿心歡愉。
「巴士站?做什麼?」他明知故問。
「我身上有些錢,或許我們可以搭巴士回去。」
再待一晚會如何呢?天要塌也不在這一刻。沉飛當下作了決定。
「我不知道哪裡有巴士站,何況我沒衣服穿,這個樣子,就算走去巴士站,大概也會被人當瘋子。」
羽蕊睜著一雙大眼。「哦,對不起,我忘了你沒穿衣服。」
「嗯,很高興你習慣我這副模樣。」他說著伸手去解他腰上的浴巾。
「不……要!」她結巴間,毛巾落下來,露出他完美的昂藏身軀,羽蕊頓時感到呼吸困難。
「不,還是要?」他挪愉她。
她喉嚨突然塞住了般,她的目光也兀自在他身上流轉,她全然沒法控制它。他-定看出了她眼裡的渴望,她燥熱的想。
嘲弄的神情逐漸自他臉上褪去。他們靜靜地凝望彼此,一股愈來愈熱的空氣籠罩在他們之間。他情不自禁地移向她,而她腳下踩著黏膠般無法移動,任由他溫柔地一一寬解她的衣服,其間,他們四目始終牢牢地凝望對方。
當他的目光終於移開去瀏覽她優美的曲線,她覺得他的目光像一條電線,每移一吋,她的身體便燃燒起一吋,直到她想她可能會在他目光下燒成灰燼。
然後他將她抱了起來,走向臥室。
「今早抱你上床時,我告訴自己,下次做愛,我們要在床上。」他嘎啞地低語,「這不是我的床,但目前我們先將就吧。」
她發現她一點也不在乎床或地毯。當他放下她,她將他拉向她,他卻往後抬起身子。
「我說過我喜歡你狂野的樣子,及你帶給我的狂野感覺,但做愛也可以非常溫柔的。這一次,我們要溫柔的慢慢來。」
好長、好長的一段時間,羽蕊覺得她的皮膚好像一吋吋地被他用雙唇剝開了似的,露出每一部分敏感、脆弱的神經。當她躺在那兒,以為她已化作水,甚至無力呼吸時,他以一個有力但溫柔無比的動作,在她體內注入一道堅硬的生命力,帶著她滾入激情的狂瀾裡。
經過第一次,她若以為那就是性愛的極致,她可是大錯特錯了。在他的帶領和引導下,她跟隨他溫柔的步調,學會了品嚐、享受、分享、擷取和付出。看著他似愉悅似忍受折磨的表情,知道自己可以做一個女人能做的事」」在床上取悅一個男人,並使他渴望她、要她,她領會了肉體交融以外的另一種滿足。
當溫柔變得不能滿足他,他開始吞噬她,急切的讓兩人合而為一。
「他從來沒有這樣不交代一聲的不見人影!」難得脾氣失控的沉威,在沉飛的辦公室,對著沈靖和方雯絹吼:「一天一夜了,連個電話都沒有。他肯定是出事了!」
「你又不讓報警。」方雯絹說。
「不能報警。」沉威沉聲道:「項羽蕊也不見了,這件事一定和她有關。外面的人都知道她是「沉氏」的安全主管,是大哥的貼身保鏢。傳了出去,公司會大亂不說,幾件正在進行或尚在交涉中的生意也會受到影響。曹英峰說不定就等著看我們亂陣腳。」
「那怎麼辦?」沉靖皺著的眉幾乎要打結了。「不能報警,又毫無頭緒,如何查大哥的去向?」
「你們為什麼會懷疑到項小姐身上?」方雯絹奇怪地問。
兄弟倆互望一眼。方雯絹在「沉氏」幾十年了,他們三兄弟一直信任她、尊重她。但魏伯也是他們信任的長一輩「沈氏」元老,項羽蕊是他極力推薦的。他在沉飛和項羽蕊雙雙下落不明之際出城了,這裡面的蹊蹺可大了。
「好了,你們不必告訴我。」方雯絹平靜地說,「有什麼我可以做的,我就在我位子上。」
她出去,關上門後,沈靖望向沉威。
「我也不想懷疑她。」沉威懊惱地咕噥。「該死,弄得草木皆兵了。」
「不報警,我們就得快想想辦法。」沉靖說。
「頭腦最精、主意動得最快的人失蹤了,我們能想得出什麼法子?」沉威用爬梳頭髮。
「你還在這裡呀。」沉靖說:「公司就靠你們兩個一秤一陀,我才是有麻煩時從來插不上口、便不上力的人。你先冷靜下來,這麼焦躁,你沒法思考的。」
「思考?從遇上那個邪門女人,我就像大哥碰上項羽蕊一樣了。慢著!」沉威使勁一彈手,「哈!誰說你插不上口?你-語驚醒夢中人了!」他拍拍沉靖的肩。「我們分頭去碰運氣。我去醫院,你去南區。」
「醫院?你去醫院做什麼?」沉靖納悶地問。
「找那個醫生。大哥跟蹤羽蕊時碰到她,記得嗎?我看沒那麼簡單,那說不定是個調虎離山計。」
他打開門快步走出去,沉靖緊緊尾隨。
「那你應該去她住的地方,你去醫院做什麼?」
「我不知道她現在是否在上班,所以我們分頭進行。」沉威告訴他那幢屋子的地址。
「你到了那兒,守在外面就好,萬一看到她出來就跟著她,十萬不要輕舉妄動,免得打草驚蛇。她如果不在醫院當班,我馬上過去和你會合。」
「什麼?等一下,我不認識那個醫生,我沒見過她,我怎麼知道我看到的人是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