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威一想,也對。「那麼你去醫院,我到南區去。」
南區?!沉威先開車走了以後,沉靖突然想起來。陰錯陽差的,他還真避掉了一次去南區的可能。莫非那奇怪的電梯女人的警告是其有其事?他搖搖頭,不可能的,湊巧罷了,若人真的能預知危險,然後警告他人,豈不早就天下無戰事?人與人之間也不會有如此複雜不清的糾紛了。
到了醫院,沉靖很容易就問到了芙蓮醫生,他在幾個人的指引下,搭電梯上樓去特等病房。
芙蓮一走出茉莉的病房,便看見走廊另一頭朝她走來的男人,她起先嚇了一跳,隨即不知怎地,她立刻知道他不是她上次在電梯裡遇到的同一人,只是看起來很像。
像極了,當他停在護理站詢問,護士朝她指了指,他使筆直愈走愈近,芙蓮詫異地想,他和那個男人簡直家……雙胞胎。
「你是芙蓮醫生嗎?」沉靖問,同時看到她的名牌,「你是芙蓮醫生。」
芙蓮從他身上也感受到一些……磁波,只是沒有另一個那麼強烈,震撼得她第三扇心靈之窗洞開,看到了嚇得她魂不附體的未來。
她從容的把手放進她的白色外袍口袋。「我認識你嗎?」
沉靖有一會兒十分迷惑。「我不確定。我好像見過你,可是……」她絕不是「她」。她看上去百分之百的正常。而且,他提醒自己,她是醫生。
「也許你曾是我的病人。」芙蓮用歉然的語氣溫和地說:「對不起,我記不起你的名字。」
「哦!我還沒告訴你,我叫沉靖。」沉靖伸出手。
芙蓮的手一碰到他的,立即一股親切的暖流穿進她手心。像是碰到親人的感受,剎那間,她臉上出現和他相同的困惑表情。
「沈先生,你找我嗎?」
「我……」沉靖忽然忘了他為何找她,他搔搔頭,「糟糕。」
芙蓮笑了,奇怪何以兩個面貌幾乎一模一樣的男人,前一個對她造成強烈衝擊,這一個卻可愛得讓她覺得他像個有點迷糊的弟弟般可親。
沉靖也有同樣迷惑。「對不起,你和一個人長得好像,可是你們又完全不-樣,我腦子一時有些轉不過來。」
他曾見過芙音嗎?芙蓮暗忖。不大可能,芙音幾乎是絕少出門的。
「沒關係,你若要看病,恐怕現在已過了門診時間了……」
他連連搖頭。「不,不,我不是來看病的,我找你是有別的事。」他想起來了。「你昨晚或今天有沒有見過我大哥?」
「你大哥?」他叫沉靖,他姓沉,難道是……
「沉飛。」
芙蓮表情不變。「沉飛。原來你是沈先生的弟弟。不,我這兩天沒看見他,不過他的朋友就住在那邊那間病房。」
朋友?沈靖沒聽說沈飛有朋友在這住院。他納悶地走向芙蓮指的病房門。
「他是……」他轉頭,芙蓮不見了。走廊那頭沒有人,這邊幾步過去是太平門。這是怎麼回事?
「請問你有沒有看見芙蓮醫生?」沉靖回到護理站詢問先前他問過的一個護士。
她看他的眼光彷彿他神經有問題。「你剛剛不是在那邊和她說話嗎?」
「沒錯,但是我一轉身她就不見了,你有沒有看到她從哪兒離開?」
「我沒有看到她。」護士低下頭做她的事,不再理他。
沉靖在走廊來回走了幾遍後,又幾乎問遍整幢醫院,沒有人再看見她,她彷彿遁地消失了。
「我們這兒沒有人認識你說的人,聽都沒聽過。」
茜蒂的斬釘截鐵仍攔不住門外的沉威,他堅決地走進房間。
直到沉靖來,他沒看到半個人影在這幢樓出人,但聽了沉靖的敘述,他越發肯定那個叫芙蓮的醫生嫌疑重大,便要沉靖留在車子裡繼續觀察,他則親自上來查探。
「喂,你幹什麼?我要告你非法闖人!」茜蒂大喊。
「抓小偷!」巴伯從房間跑出來。
「發生什麼事了?」凱斯也聞聲走進客廳。
「你們這兒人還真不少。」沉威說。
「奇了,現在的小偷這麼氣派,穿這麼講究的西裝。」巴伯好奇地打量沉威。「你挑錯地方了,先生,我比你還窮。」
「你是誰?」凱斯不客氣地質問。
「他來找人。」茜蒂站在沉威後面,警告地對凱斯遞眼色。
但他沒有看她,他盯著沉威在屋裡轉動的眼睛,「看出來沒有?這裡沒有值錢的東西,除非你是螂蛛、蟑螂、螞蟻收藏家。」
「你的朋友已經說了,我來找人。」沉威說。
但他的話被巴伯的恐怖大叫掩住了,「你告訴我你做掉他了!」按著,巴伯一屁股坐上一個五斗櫃,還提高-雙腿使它們離地。他的重量使那個本來就少了一隻腳的櫃子看起來十分危險,彷彿隨時會崩倒。
沈威掃視巨人般的大個子一眼,冰冷的目光瞪住在他面前的凱斯。「你把他做掉了?我沒聽錯?」
「巴伯說的是蜘蛛。」凱斯說明。
「他怕死蜘蛛了。」茜蒂補充,對巴伯嫌惡地喊:「你下來好不好?櫃子快被你坐倒了。」
「看在老天的份上,巴伯,他已經死了,我親手把他殺了丟進垃圾筒的。」凱斯說。
「蜘蛛是「它」。」沉威峻聲道:「你們說的是個人,一個男人,可能正好是我要找的人。」
「那只蜘蛛是男的。」茜蒂說:「巴伯,下來啦!凱斯真的弄死他了,我作證。」
「你們在搞什麼鬼?」沉威一個個掃視,「別以為來這套小孩子玩的把戲就可以矇混人。」
可是屋裡的三個人突然都忘了他的存在似的。
「你騙人!」巴伯對凱斯喊,又轉向茜蒂,「你幫著他來嚇我,因為我昨晚沒付啤酒錢,讓你付了。」
「蜘蛛有什麼大不了的嘛!真受不了你。」凱斯咕噥。
「告訴你死了就是死了,難道還要我把他的屍體從垃圾筒裡翻出來給你看,你才相信?
還有,你啤酒錢還是要還給我。連同上次,一共七瓶。」茜蒂說,纖手以著她的細柳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