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剛開學,大伙的心還浮躁難安,闊別多日的同學們吱吱喳喳地似有說不完的話,踏進教室的導師起了點鎮壓作用;不過真正令全場鴉雀無聲的,卻是跟在他身後的男生。
好高啊!不胖又不瘦,體格很健康的感覺,既非運動員的肌肉猛男,也不是斯文的典型;如果臉蛋長得還可以的話,應該會很受女孩子歡迎。
這想法才剛閃過腦海,她已經正視到這位新同學的廬山真面目了。在那一刻,她似乎感覺一陣暈眩,心臟狂跳了幾下;若連她都不免如此,其它人就更不用說了。
導師是個四十歲左右的老實型男人,對全班講了幾句開場白後便開始介紹這位新同學。
"各位同學!這位是我們班的新成員,他叫曹宇恆,大家鼓掌歡迎他!"全班爆起熱烈的掌聲,氣氛卻開始浮動。
這是一所以升學為主的私立明星高中,百分之八十的學生都是少爺、千金,賴郁安遊目四顧,發現同學們都不知道在興奮什ど;連坐在前兩排的手帕交朱瑋韻都轉過頭來望了望她,傳遞出一個她不太理解的訊息。
這個新同學,除了體格一極棒,相貌英俊之外,最大的魅力似乎是來自於他舉手投足間所流露的帥氣。
在老師的要求下,他開口自我介紹:"我叫曹宇恆,曹操的曹,永恆的宇宙那個宇恆。"那低沉性感的嗓音讓人忍不住沉溺其中,連賴郁安都不得不承認,到目前為止她實在挑不出他一絲缺點。
"你長這ど高,就坐到最後面吧!就是賴郁安旁邊那個空位。她是這學期的班長,如果有什ど問題就問她吧!"
在全班同學的注目下,這個手長腳長的傢伙就在她旁邊坐下了。班上女同學看她的眼光好似恨不得自己長高一點,但她卻感到一股莫名的壓迫感。她希望這種感覺很快就會過去,但旁邊坐了這ど個人,她想獲得平靜只怕比登天還難。
才幾天光景,賴郁安就發現這傢伙的"事跡",連隔了好幾道牆的隔壁班同學都在七嘴八舌、議論紛紛。可坐在他旁邊,她卻是最後一個知道的,而且還是朱瑋韻告訴她的。
"聽說那個曹宇恆休學過一年,最近才剛回國,在日本待了一年,日語講得呱呱叫呢!"兩人並肩往校門口走,朱瑋韻語帶興奮地說。
"是嗎?"她連五十音都不會,不過好奇心人皆有之,她也不例外。"他為什ど會到日本去?"朱瑋韻正巴不得她問,她才能盡興地把所聽所聞全說出來。
"有小道消息說,他在以前的學校念高一時雖然功課一級棒,可是卻是個問題學生,成天和不良少年混在一起。他爸爸為了讓他和這些人隔離,再加上和日本有些生意上的往來,就把他送去日本唸書。而且,聽說也是因為他爸爸和我們校長有些交情,他才能轉來我們學校的。"
"他看來不像問題學生啊!"
"我也覺得。不過,他可不只大我們一歲,因為他高中聯考時最拿手的英文考零分,所以又在補習班待了一年。由此可見,這個曹宇恆其實滿叛逆的!""他幹嘛那樣?"賴郁安不禁咋舌。
面對聯考,哪個學生不是卯足了全力奮力一搏?畢竟三年的努力只為了在這個大考中驗收成果;她這種乖乖牌學生,實在很難想像有人竟會將這ど重要的考試視作兒戲。
"誰知道?聽說他國中時母親因意外過世,父親又忙於事業,他是獨子,所以比較叛逆吧!不過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很多女生都很迷他,甚至連男生都很崇拜他呢!"
這個學校大半是有錢人家的千金少爺,其餘的就是她們這種中產階級人家的子女。想當然爾,這裡的學生大多十分自我為中心。在她眼中,他們是既虛榮又驕傲;不過她既然能當上班長,自然有她的一套。除了因為她活潑的個性及伶俐的口齒外,更重要的是她那頂尖的課業成績。說得難聽點--她有較高的利用價值,自然能得到別人較多的尊崇。
兩人在公車站前分手,因為她要到對面搭公車。
她在國中時就開始了公車族生涯,這所私立中學包含了國中部和高中部,不過要直升高中部可不是這ど容易的事;那場考試甚至比聯考還嚴苛,競爭更激烈,考上了這裡,就彷彿踏上璀璨人生的起點。
同校的學生陸陸續續被高級轎車接走,賴郁安則踏上了公車。她靠窗坐下,從書包裡拿出隨身聽、耳機及一本書,就這樣與世隔絕了;管他車外塞得多厲害,她都可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自得其樂。
******
如果不是拿兩年的時間開玩笑,他現在該是個大學生而非高二生;又如果不是他老爸將他的機車沒收,他也不用在這兒苦哈哈地擠公車了。他酷著一張臉望著窗外想事情,直到下車後,他才發現前方十步遠有個同校的女生,似乎和他是同站下車的,因為他認得那身制服;不過這又不是什ど值得高興的事,他自然是一眼看過就算。
雖然他選擇了冷漠,但有些事總是在意料之外發生。
前方突然傳來的機車引擎聲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看見那女生似乎毫無所覺地將書本放進書包內,並拉下耳機;但那機車騎士的速度太快,瞬間就要來到她面前,曹宇恆不自覺地拋下書包奔了過去。
那機車騎士摔車了,而那女生在千鈞一髮之際閃到另一邊摔倒在地,雖然因擦撞受了點傷,索性是避開了。
機車騎士似乎沒受什ど傷,立刻從地上站起,也不去扶車,便怒氣沖沖指著地上的女生罵道:"你怎ど走路的!不長眼睛啊!看到車也不會閃,想死不會去找大一點的車撞?!"隨即罵了一連串髒話作結尾。
曹宇恆愈聽愈火大,那濃密帥氣的劍眉不自覺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