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薇,我警告妳,妳再說一個字我就不客氣,如果願意,請妳閉上尊口,如果不願意請妳離開『我』的房子」」他故意在「我」的地方加重語氣。
蕭薇冷哼一聲便不再多話。
「姊姊,我很感激妳帶……帶她來這兒,我很高興能見到她,謝謝妳!」她強裝笑臉,內心卻一片混亂。
蕭薇的挫敗感壓過了杉嵐的警告:「妳不想知道她的工作?」
「妳太過分了!」杉嵐大聲的指責。
一直沒開口的謝映虹輕輕撥了一下頭髮,她一直沒轉身:「沒關係,杉嵐,她該知道的。」
「我知道她以前的工作,可是那沒有關係,而且她也是身不由己,並非自願,那是人生的際遇、命運,不能怪她,她……沒有錯。」
「妳說謊,小薔,妳不可能知道的。」蕭薇不相信。
「姊姊,那天妳和杉嵐在客廳裡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所以我知道。」噢,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她的頭隱隱作痛。
又是一陣沉默,沒有人再開口說話,門卻在這時打開了。袁菊亞修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蕭薇的臉緊繃了起來。
「今天可真熱鬧,開會嗎?小薔呢?我來找她的。」她懶洋洋地開口,面不改色地盯著蕭薇瞧了一會兒,才慢聲細氣地朝她點頭:「沒想到妳也在這兒,噢,蕭薇,蕭薔,怎沒想到是姊妹呢?真是巧合。」氣氛似乎被她控制住了。
「這位小姐,妳別盡站在這兒,椅子就是給人坐的,妳又何必客氣呢?」
「不,我要走了,杉嵐,謝謝你。」她才走到門前就被袁菊亞拉祝「急什麼呢?該走的人又不是妳。」她的語氣輕鬆中帶著嚴肅,不由分說地將她推進最近的椅子。
謝映虹驚訝地坐定,杉嵐投來讚賞的眼神,蕭薇的臉色發白,而蕭薔快暈倒了,這一切菊亞都看在眼底。
「蕭薇啊,還不走嗎?妳已經沒戲好唱了,小薔不會崩潰也不痛苦,杉嵐更不煩惱,別在這兒自取其辱了。」她仍是慢條斯理地說。
「妳給我記住!」蕭薇推著輪椅離開了。
袁菊亞頑皮地加上一句:「別捽著了,我們可沒有掃帚給妳騎喲。」才說完她就看見蕭薔一個踉蹌向後倒去,天哪,後面會玻璃。
「危險!」
杉嵐仍慢了一步,只聽到玻璃的破碎聲此起彼落,他的心全碎了,明明知道她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卻一再強迫她,該死!
「讓開,讓我看看。」菊亞收起無所謂樣子,擺出一副專業態度──她曾是醫生。
她仔細的檢查小薔頭部的傷口,小心地將頭髮分開以便看清傷口。還好,在她倒向那片玻璃之前杉嵐拉住了她,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拿盆冷水和兩條乾淨的毛巾來,你這兒有急救箱嗎?我記得你很少受傷的,家裡沒有急救箱吧?」
「從她住進來的那一刻就有了,我去拿。妳確定不用送醫院?」
「不用,還好你拉住她了,沒什麼大傷,你放心吧。」
謝映虹遲疑地開口:「我去拿水和……毛巾。」
杉嵐邊走邊答應,畢竟那可以節省一些時間。
菊亞擦拭完傷口後便上消炎粉和繃帶,一會兒的工夫便完成了。
「杉嵐,妳抱她上樓去,我想她會睡上一段時間,這位太太……咦,人呢?」奇怪,剛剛還在旁邊的,怎麼一下子的工夫又不見了。
「她剛走了,哎!這些問題以後再告訴妳,對了,妳怎麼回來了,高雄那邊出事了嗎?」他心不在焉地問著,這些似乎不重要,擔心的是蕭薔。
「才怪,陳大秘書如此能幹,我受不了他死盯著我:不可以這樣,不可以那樣,煩都快煩死了,所以才連夜逃回來的。後來看見蕭薇那巫婆的車子,我就進來啦。」她恢復灑脫不羈的樣子。
「多謝啦,還好妳進來了。」
「你別搞錯了,我才不是幫你,我是為了小薔才進來的。」
「難怪,我說呢,妳才捨不得幫我。」
「知道就好,抱她上去吧,搞不好等會兒又感冒了,她可是一陣風就會刮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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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時四周黑漆漆的,好暗哦!肚子「咕嚕」的一聲她才想到肚子餓了,她一坐起身便覺得暈頭轉向,而且想吐,逼得她只有再躺回去,怎麼會這樣?怎麼沒有人叫我吃晚飯呢?我怎麼一睡睡了那麼久?當她摸到頭上的紗布和繃帶時不覺大吃一驚,這傷是怎麼回事?
早上的事一幕幕回到她的腦海,其實她挽留謝映虹只是做給姊姊看的,再笨的人也看得出來。「恨」這是個奇怪的字眼,令人費解。從她不相信自己有另外一個母親,到如今拒絕承認的感覺……恨?蕭薔迷惘的甩甩頭,是恨嗎?像姊姊對我的那種恨?
她討厭被人家恨,更討厭去恨別人,從小姊姊是那麼溫柔地牽著剛學會走路的自己,細心的餵食,如今呢?什麼都變了,這是怎麼回事?淚水沿著面頰滴下。
「那裡不舒服?」杉嵐摸到蕭薔臉上的淚水時馬上扭亮床邊的檯燈:「一定很不舒服是不是?」
他的突然出聲使她嚇了一跳,所以沒回他的話,原來他一直坐在黑暗中守著她,看她坐起身時似乎沒注意到他的存在,他並不知道自己嚇了她一跳,反而誤以為她嚴重得答不出話來了。他著急地執起她了無生氣的小手。
「糟糕,菊亞!菊亞!」他情急地大叫。
看他如此緊張她才呆滯地開口:「我……沒事……」正想告訴他只是被嚇一跳時門卻開了。
菊亞邊扣扣子邊盯著蕭薔:「是不是有什麼變化?」
她的冷靜和杉嵐的著急剛好形成強烈的對比,他們真是兄妹嗎?
「我沒事!」蕭薔重複剛才的話,不好意思半夜將菊亞吵醒。不管她和杉嵐到底是何關係,顯然她對自己並不具敵意,這使蕭薔對她產生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