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著唇,就是不說。她絕不會扯出薛靖雯,薛靖雯和陶子傑是怎麼看就怎麼配的一對,不管是年齡、成就、心境、生活歷練,而她……她只是一個快二十歲、被寵壞了的千金小姐而已。
「貝琪——」
「陶子傑,你不要再問,我也不會答什麼,因為本來就沒有「事」,我的這段日子……該要畫下個休止符了。」她一臉往事不必再提的樣子。
「妳不會……不捨?」他背著她的問。
「你會不捨嗎?」
「會!」他轉身看她。
「時間會沖淡一切的。」她倔強的說,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所以妳急著要回去過妳富家千金的日子?」他微帶嘲弄的說。
「也沒有什麼不好。」她冷淡的看他一眼。
「是啊!怎麼會不好?!」他心灰意冷的笑。「茶來伸手、飯來張口,要什麼有什麼,更何況妳父母疼妳、愛妳,肯為妳花錢,妳更可以過得比一個真正的公主還揮霍,而且還有自由,對不對?!」
「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她一副要走了的樣子。
「妳的東西——」他這才發現她身上穿的是那天他「撿」回她的那身衣服。
「我家裡都有,我想這裡的就不必帶了……」
「什麼都不帶走,也什麼都沒留下,這是不是妳的意思?」他心寒了。
「或許吧!」她強裝出鎮定。
「安琪不會這麼冷酷。」
「我是魯貝琪。」
「所以再沒有安琪。」陶子傑淒愴的笑。
「本來就沒有安琪這個女孩,她只是……只是莫名其妙地存在了一段時間,要消失的。陶子傑,不必對一個根本不存在的人不捨。」她無情的提醒,他要絕就絕個到底吧!
「妳說得對!」陶子傑即使裝都要裝出一副堅強的模樣。「這年頭多情的人是傻瓜,沒有人再講情了,那是古人的想法。」
「所以……再見了。」她伸出手,一臉灑脫的表情。
「再見。」他無視於她伸出的手。
落寞的收回自己的手,她怎麼來就怎麼去的走向大門;在開門的那一刻,她回頭。「祝你們幸福。」
不知道她在指什麼,心情複雜、痛苦的陶子傑沒有細想,反正她就要走出他的生活、他的生命,結束這段短暫的奇遇;沒有她,他還是可以過得很好的,回到那單身無憂、輕鬆寫意的生活。
真是這樣嗎?真能再回到從前嗎?
※ ※ ※
拿著花和巧克力,薛靖雯一臉僵硬的來到攝影室,她看到鍾岳正在替一個新進的模特兒拍照,兩個人有說有笑的,狀似親密,看在薛靖雯的眼中,她覺得手上的花和巧克力真是一大的諷刺。
鍾岳認得那花和巧克力,再看到薛靖雯臉上並不是和一般女人收到花和巧克力那樣的愉悅表情時,他就知事情不妙。
叫出了十分鐘的休息時間後,他走向了薛靖雯,也準備迎接一場風暴。
「這是什麼意思?」薛靖雯晃著手上的花和巧克力,表情冷峻。
「妳不喜歡香水百合嗎?」他記得香水百合是她最喜歡的花。
「我不喜歡送花的人。」
「好吧!那花就扔到垃圾桶去,至少瑞士蓮的巧克力不得罪妳吧?那是別人送我的,因為我不吃,丟了反正可惜,所以轉送給妳!」鍾岳明知道這麼講她會氣得要命,但還是說話這麼硬綁綁的。
「你當我是什麼?專收「垃圾」的人?!」
「不!我現在知道妳是一個不知好歹的人。」
要不是考慮到現場有這麼多的人,她真的會把花從他的頭上砸下去。
「鍾岳,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妳還不明白嗎?」
「我的確不明白。」
「我在追妳。」他直截了當道,省去了那些猜測、針鋒相對。
「追?!」她可沒有受寵若驚的表情,反而一副受到侮辱的樣子。「你忘了我們已經分手過嗎?你的記憶力是不是退化了?」
「就因為我們分手過,所以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重新再追妳。」他微笑說。
「鍾岳,這是什麼玩笑嗎?」
「為什麼是玩笑?!」他一臉誠懇。「我犯了一個錯,我想彌補那個錯,就是這麼的簡單,妳不要扭曲我的意思。靖雯,我們不是仇人,即使分手過,我們還是可以再拾回一切。」
薛靖雯看得出鍾岳不像是在戲弄她,但是一想到他剛才和那個模特兒那種相處態度,她又有些不肯定。她是個三十歲的女人,而那個模特兒才二十出頭,如果鍾岳只是想證明他依然可以蠱惑她、依然可以隨時要她……
「陶子傑和我說了很多事,使我相信我們之間並非已經沒有藥救,所以——」
「陶子傑說了什麼?」薛靖雯眼睛一瞇的問。
「也沒什麼……」
「不!一定有什麼!」
「他只是告訴我,你們之間才真的沒什麼。」鍾岳不懂薛靖雯為什麼問得這麼認真。
「還有呢?」
「這兩年來妳一直是自己一個人。」
「他這麼說?」薛靖雯的表情有一種蓄勢待發的緊張存在。
「妳對我仍然有情。」鍾岳深情的目光在她的臉上梭巡著。
「我對你——」
「靖雯,我相信陶子傑的話,因為我的眼睛和我的感覺也是這麼告訴我的,妳的驕傲不允許妳放下身段。其實我們又不是今天才認識,我們曾有那麼親密的過去,偽裝是不需要的!」
鍾岳的一番話非但沒有打動薛靖雯的心,反而招來了反效果,只見她的臉脹成了豬肝色,拿花的手也在顫抖著。她有的是憤怒,不是喜悅。
「所以你這是「順水推舟」?!」
「我不懂妳的意思。」他沉靜的問著。
「因為我是一個寂寞的女人?」
「就算妳是一個寂寞的女人,這跟我送花或巧克力有關嗎?」他將手插進褲袋內。
「所以你同情我、你以為你可以輕易的再打動我、你會因為花和巧克力就迫不及待的對你投懷送抱?這就是你打的如意算盤?」她銳利的瞪他,銳利的分析著,她沒有接受他的一番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