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戀火失落的季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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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勒索

  韋秋純不相信她會被綁架。

  她知道近年來香港的治安已經亮起紅燈,一些有錢人都過得有如驚弓之鳥,一有點風吹草動就如臨大敵似的,愈是有錢的愈要裝窮,勞斯萊斯是由司機坐在後座充當老闆,老闆則自己開車當司機,深怕被綁架,歐洲車換成了日本車,為的是怕成為歹徒的目標。

  有錢人都人人自危,人人小心。

  而韋秋純也以為自己夠小心的,她不招搖,不穿金戴銀,甚至和朋友出去時也不會張揚地到處請客,都是大家各付各的,她在介紹自己的家世時,也只敢說她父親是做小生意的,一個月只賺四、五萬,甚至偶爾她都要喊窮,向人借個無傷大雅的小錢。

  但她還是被綁架了。

  當她清醒過來的第一個念頭是恐懼和憤怒參半。

  恐懼她會被撕票,歹徒會在拿到贖金之後將她強姦或是棄屍荒野,甚至更慘的是屍首不全或是根本就找不到屍體,所有她曾聽過或看過的一些綁架恐怖報導,此時都在她的腦中掠過,她會是下一個受害者嗎?她能全身而退嗎?

  令地憤怒的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她就在百貨公司裡被人用麻醉劑迷昏了帶走。

  是她自己太蠢、太大意,太不小心,還是現在的歹徒根本就目無法紀?

  她睜大眼睛,這才注意到房間裡還有一男一女,而她是在一張豪華的大床上醒來的,她立刻跳下床,戒偽的看著這明明不像是歹徒的一男一女。

  石瑞剛也的確不是歹徒,雖然他所策畫的這項綁架行為使他可能變成歹徒。

  他有一雙犀利、精明又冷然自製的眼睛,似乎不必言語就能令人懾服,他坐在一張皮椅上,有些蠻橫、有些自以為是的挑眉看她,等著她的反應,在他成熟、俊逸又帶著些微冷酷的臉上,看不出他此刻心中的想法,而他的全身則散發出—股領袖氣質和不可忽視的力量。他是個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而且不達目的絕不終止的人。

  韋秋純很少怕過什麼人,但是她怕這個男人,怕他銳利的眼神,怕他洞悉一切的那種精明,令人無所遁形,無法在他的面前掩飾她心中的想法,所以她把視線迎向另一個女人。

  刑淑依則是完全不同的典型,她看起來柔弱而無助,瓜子臉、清秀、純淨,很漂亮,但是似乎像個易碎的娃娃似的,嬌嬌小小的,好像無法承受什麼打擊,一眼就教人肯定她是一個憂鬱的女人。

  非常的憂鬱。

  韋秋純決定,只要他們不開口,她也不開口,說不定他們抓錯了人,如果她能沉得住氣,說不定下一個小時她就會在自己的家裡,忘記曾經發生過這種事。

  石瑞剛站了起來,他有一副拳擊手般的體格,渾身上下沒有一塊贅肉,動作敏捷而靈活,走起路來帶著一種威嚴、令人折服的氣勢,他朝韋秋純逼近。

  韋秋純只退了兩步背就抵到了牆壁,她猜測過他可能很高、很壯,但是沒想到他是如此的高,如此的結實,他可以赤手空拳的把她折成兩半。尖叫是弱者的行為,她的一顆心已經到了喉嚨,她的雙手背到了身後,她絕不讓他看到她的手在發抖。

  他本來不打算佩服韋大鵬的女兒,因為韋大鵬算是他的對手,他的敵人,但是韋大鵬的女兒令石瑞剛不得不在心裡誇她兩聲。

  一般人,不要說是女人,男人碰到綁架這種事說不定都會嚇得雙腳發軟,屁滾尿流,更何況是一個才二十出頭的女孩。但是韋秋純沒有哭泣,沒有歇斯底里,沒有尖叫,甚至沒有問問題,碰到這種狀況,沒有人不害怕,除非是白癡,而她不是白癡,相反的,她很冷靜的面對一切,隱蔽起自己的恐懼,沒有在他的腳邊暈倒,而他實在受不了動不動就昏倒的女人。

  他知道韋大鵬的獨生女很美,他看過相片,但是相片還是無法捕捉到她本人的靈氣和飄逸,她不是豐滿型的,中等身高,但是非常的瘦,連他的肩膀都還不到,深邃如海洋,謎般的雙眸,令人想一親芳澤的朱唇,她沒有燙頭髮,直直長長的,就那麼隨意的披散在她的背上,一件大毛衣,一條牛仔褲,一雙球鞋,就算是這種打扮,她還是有一股優稚的味道在。

  「你不愧是韋大鵬的女兒。」他連聲音都帶著令人不敢和他唱反調的強硬意味在。

  韋秋純沒有動,也不敢動,她沉默的迎視著他,不知道他的那句話是諷刺或是真心的讚美,她相信在這種時刻裡,少說少錯,不說更不會有錯。

  「韋大鵬的女兒不是啞巴。」他低下頭,眼神已經夠冷了,不需要再加強。

  她仰起頭看他,想試試看他的耐性,她緊閉著雙唇。

  憤怒閃進了他冷冽的眼中,他跨前一步。

  「瑞剛。」刑淑依阻止道:「她只是嚇呆了。」

  「你確定?!」石瑞剛的唇角微微的向上彎了下,他不習慣笑。「你看到她昏倒了嗎?你聽到地尖叫了嗎?她正在冷靜的看著我們。〕

  「她是嚇得不知道反應。」

  「試試就知道。」他已經到了她的面前,先是用可以嚇壞大男人的眼睛盯著她,接著她的雙手出其不意的被他給抓了出來,他將她發抖而且冷冰冰的手抓住他的手中,一股不該有的柔情霎時要淹沒他似的,他忽然厭惡的甩開了她的雙手。

  「你的確是怕。」他說,刻意在話裡加入得意。

  「沒有你想像的那麼怕!」韋秋純本能地逞強說,如果這是她的命,她必須死在這裡,死在這個男人的手中,她也要死得有尊嚴一些。

  石瑞剛故意把頭轉開,他看向刑淑依。「淑依!我發現你可能無法勝任看管這個女孩的工作,聽到沒?!她說她並不是很怕。」

  「她本來就不需要害怕。」刑淑依溫馴的說。

  「淑依!你到底是站在哪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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