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逞強嘛!」她當他是個幼稚的小孩。
「你閉嘴!〕
「如果我不閉嘴,你要怎樣?」她似乎以激他為樂似的。「打我嗎?〕
「別逼我!」他咬牙切齒。
「那也要你爬得起來!〕
「韋秋純!」他很想證明他能,但是他的任何一個蠢動都只有教自己更加的痛苦。「風水早晚會輪流轉,你不要得意忘形!〕
「承認你現在拿我沒辦法?〕
「滾!」
「被打成這樣了,脾氣還這麼大!〕
「我會叫護士把你轟出去!〕
「那你叫啊!」
他不會真的叫護士來把地轟出去,但是他的態度也絕不會軟化,愛上自己所恨的人的女兒已經夠槽了,如果再在她的面前示弱的話,他乾脆叫醫生給他一把手術刀,他自己切腹算了。
韋秋純知道適可而止的藝術,她先把藥和水放到一邊,手撐著他的背,扶起了他,讓他靠在她的胸前,然後轉身拿藥放進他的口中,再拿杯子就他的口,雖然他的頭就在她的胸部,但是她故意去忽視那種酥軟和異樣的感覺。
喂完藥,她將他放回床上,動作快了些,引來他一陣咒罵。
〔豆腐都讓你吃了,你還叫!」
「我沒叫你自己送上門!」
「當心我把水潑到你的臉上!」她警告的說:「不要引誘我這麼做,如果你給了我好理由,我會這麼做的!」
石瑞剛忽然重重的歎了口氣,他們就像兩個小孩似的互不相讓,互相攻擊。
他如果不好好把握這一次的機會,下一次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見到她。
「你為什麼不報警?」
「我不要淑依坐牢。」
「除了這個理由呢?」
「我同情你,行嗎?」她不想這麼說,但是話還是脫口而出。「你們去坐牢並不會讓我快樂,我爸爸找你算帳則是因為你綁了他的寶貝女兒,現在你能不能就當逭件事是扯平了?〕
「有機會我還是會報復的!」
「那你當初為什麼不在綁到我時就殺了我?」她恨恨的說:「那是對我父親最狠又最致命的報復,你可以這麼做,為什麼你不呢?既然你是這麼想向他報復,這麼的不顧一切!」
「你希望我殺了你?」他冷然的望著她。
「如果能令你洩恨的話!」
「韋秋純!我不是殺人魔,我也不是劊子手。」
「那麼你已經失去報復我爸爸的機會,你不會再有綁到我的機會!」
「你現在就在我的面前。」
「但是你有能力做什麼嗎?」她忍住發笑的衝動,他是那麼慘兮兮的躺在床上,她不想再嘲弄他的無助。「如果你聰明的話,應該把過去的那場火忘掉,畢竟很多事你真的是無能為力。」
「包括忘掉韋大鵬帶著人來毒打我的事?」
「誰教你綁了他的女兒,錯在你!」
「不!我忘不了,我身上的傷會好,但是我心中的那道傷口卻不會癒合,你如果想當和平大使的話,那你已經失敗了。」他忍著疼痛,換了個姿勢。「這件事還沒有結束。」
「如果我求你呢?如果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呢?」
他用一種饒富興味的眼神去看地。「韋秋純!如果你是想用美人計的話,那你會發現我的品味很高,而你……」他存心傷害她的說。
「我怎麼樣?」她忍著那種羞辱的感覺。
「你還達不到我的標準。」
「更何況我是韋大鵬的女兒?」
「對!」他自己的心在滴血,那種痛比這種肉體上的痛還厲害。「我發現任何女人都比韋大鵬的女兒來得好,所以你不要以為你有能力扭轉乾坤!〕
「我更不該厚著臉皮到醫院來看你對不對?」她半是絕望,半是冷淡的說。
「你是不該來!」
「我現在知道了。」
「那你還等什麼,走啊!」他必須做出這痛苦的決定,他不能讓她軟化他的意志,成為她的裙下臣,把過去幾年來根深蒂固的恨全都排除,他不能對不起他死去的父母,哪怕這一輩子他要在悔恨中度過。
「我不會再來看你!」她宣佈。
「我反正準備出院了。」
「這是永遠的結束。」
〔根本就沒有開始,哪來的結束?」石瑞剛把頭轉開,他不要眼睜睜的看著她走,如果他不去看她,他就永遠不會去記住她走時的模樣。
這會兒她知道任何的言語都是多餘的,他已經表達出了他的想法,是她高估了自己,是她太過自信於她的感覺,他並沒有同感。
抑或他根本就不敢讓自己有同感?
韋秋純悄悄走出病房,眼淚根本就無法表達出她此時胸中的感覺,她好像火燒到屁股般的趕來,原以為自己能做點什麼,沒想到卻是來和他做了真正的了斷,真正的永別。
那場火。
他們的父親。
她和他根本就不可能有開蛤,不該有開始,他是對的,而這一秒鐘,她也恨起那場火。
一出醫院,刑淑依就被守在醫院門口的寇孝凱攔住,似乎他已經等了好一段時間。
「這次你想問什麼?」她的態度不再如前兩次那樣的合作。「若你沒有拘捕令的話,那我不想回答你任何的問題,你可以等我有律師在場時再問我話!」
寇孝凱瞇起了眼,他一直以為刑淑依是那種喜怒不形於色的小女人,沒想到她也是一隻有著利爪的小野貓,在必要的時刻,她也可以凶悍得很,他喜歡的就是這種能動能靜,可以很溫柔,也可以是潑辣型的女人。
「我今天不是以督察的身份來。」
「那你是以什麼身份來?」
刑淑依不知道他在玩什麼把戲,但是她把他歸類到韋大鵬的那一派。她也不知道當她不在時,病房中發生了什麼事。她只知道當她回病房時,瑞剛像一隻暴跳如雷、而且受了重傷的獅子,問他什麼他都不答,只是三字經和詛咒的話不停的由他口中冒出,似乎只有藉著那些她聽了都會臉紅的髒話來發洩他心中的怒氣。
他並說如果不讓他出院的話,他要把醫院給拆了,後來動用了兩個男護士,才幫他打了一針鎮定劑,醫生並向他保證明天讓他出院,他這才慢慢的恢復他平常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