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了了,大未必佳。」她頂他一句。
「你很謙虛。」
「你看我現在很聰明、很討喜、很可愛嗎?」她不客氣的問他。
她的語氣令他有些失措。「現在的你當然不能用討喜、可愛、聰明來形容,而是美麗、溫柔、大方、傳統、可人、賢慧——」
「夠了!」要不是晚上吃得不多,她真的會吐出來。她敢拿她的貞操去賭,石瑞剛就絕不會說這些華而不實而且肉麻兮兮的話,而她發現她寧可和男人針鋒相對,也不要聽這些會令她起雞皮疙瘩的話。
「老實說,我最近相了不少親,看了不少的女孩,我發現你是上上之選。」
「你還要相親?」
他昂起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我爸媽早就把話說在前面,我家不能娶普通人家的媳婦,一定要門當戶對,家世至少要和我們相當,一般普通的女孩我看不上眼,也不能娶,所以只有透過這些叔伯的介紹。〕
「這麼說很勢利。」她冷冷的一笑。
「龍交龍,鳳配鳳嘛!」
「你覺得你高人一等嗎?」她偏著頭。「你覺得你家的家世很嚇人了?〕
「秋純!我只是實話實說。」他覺得有些委屈。「問你爸爸啊,你看他會不會隨便的就把你嫁出去,他不是一樣在挑和你家相當的人家嗎?〕
「我爸爸絕對沒你家這麼勢利!」
「那你為什麼要來吃這頓飯?」他的聲音和表情都有些怒意,他被奉承慣了,都是人家巴結他、誇他,視他為東床快婿。
「我太孝順了!」
「秋純!脾氣太大或是太刁蠻,對女人來說都是致命傷,如果你不改改,你很難能找到一個可以去容忍你的丈夫哦!〕他一副大男人主義的口氣。「我希望這只是你的一時反應,你不是脾氣一直這麼大!」
「如果我是呢?金大德!」她瞇起眼,一副甜心但是他又奈何不了她的模樣。
「那我會再好好的考慮一下!」
「那你就慢慢的考慮吧!」她故意端起咖啡,聞了下,一副反胃的模樣,同情似的看下他一眼,然後她抓起了皮包起身,旋風似的轉身,揚著頭打從他面前不屑一顧的揚長而去。
「秋純!」他起身想追。
但是她的身影愈來愈遠,而且散發出一種他根本就配不上她的氣息。金大德又坐下,女人多得是,想嫁進他家的更不少,不急!
韋秋純沒有直接回家,她心情煩躁得無法在這時回去面對她父親關心的追問她「約會」的情形,她怕她會出言頂撞,她會和她父親起衝突。
不知不覺的,居然來到寇考凱當值的分區警署,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她現在需要一個傾訴的對象,而此時,他則是最適當的人選。
寇孝凱來到會客室,才知道原來這位漂亮的客人是秋純,面對同事羨慕的眼神和鼓勵、打氣的意味,他有些好笑,因為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對於秋純的出現,他雖然好奇,但是還不至於太吃驚。
「秋純!」見她在發呆,他輕喚她。
「嗨!」她回過神的招呼。
「你怎麼會來?」
「你現在有沒有空?」
「我有三十分鐘。」
「足夠了。」
他們就在警署斜對面的一家咖啡屋坐下,韋秋純始終心事重重、悶悶不樂,好像她的心中積壓了多少的事、多少的愁似的,寇孝凱也感覺出了她的轉變,被綁架前和綁架後的她是完全的兩個人。
「我是一個好聽眾。」他笑著說:「就算解決不了你的問題,至少可以分享一下你的問題。」
「我爸爸有沒有向你提過他希望我們結婚的事?」
「提過。」他還是微笑著。
「你怎麼回答他?〕
「我拒絕了。」
「你嫌我不好嗎?〕
「我沒有在你身上發現過什麼不好的地方。」他坦然自若的說:「這和好不好無關,既然你會問,韋叔叔一定也對你提過這件事,你點頭了?」
「沒有。」
「你嫌我不好?」他用她說過的話問她。
「這和好不好——」她瞪著他,「孝凱!現在不是賣弄我們說話技巧的時候!〕
「怎麼了?」
「我爸爸急著要把我嫁出去,原本你是第一人選,但是在他知道我們兩個都沒有這個意思,他就幫我安排相親,也不能說是相親,但是他會安排飯局,然後飯局上就會有一個『年輕有為』的適婚男士在,吃過飯後,我就得被半強迫的和對方去喝咖啡。」
「韋叔叔是一番好意。」
「我還不打算嫁,」
「那你只要說一聲『不』就好了。」他一副根本就沒什麼問題的樣子。「韋叔叔總不可能逼著你去嫁—個你根本就不愛的人,你可以慢慢挑,挑到一個你中意的人,只要不心存排斥,相親也沒什麼不好。〕
「那我幫你安排好不好?」她氣他沒有和她同一陣線,光火、惱怒的說。
「秋純!和我無關。」
「你要幫我想想辦法。」
「韋叔叔為什麼要急著把你嫁出去?」他不瞭解這一點。「我以為他根本就捨不得你嫁,巴不得能把你一輩子都留在他的身邊。」
「以前是這樣。」她低喃。
「那現在呢?〕
韋秋純不知道該怎麼向孝凱說明有關石瑞剛的事,她和石瑞剛之間那種微妙但是卻不該存在的感情,才短短的幾天相處時間,他們真的愛上對方了嗎?她爸爸是在防範未然,他怕事情到最後一發不可收拾,乾脆狠下心的把她先嫁出去再說。
唉!為什麼言情小說中的情節和結局總是那麼的完美、那麼的順利,難怪人家會說言情小說不食人間煙火,永遠是王子和公主快樂的生活在一起,但人生並不全是這麼美好,真實的人生苦多了,太多相愛的人無法結合在一起。
「孝凱!我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你戀愛了嗎?」他單刀直入的問,心想可能是秋純愛上了一個韋叔叔無法接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