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激情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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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頁

 

  她被他溶化了。

  從午夜到凌晨,他們就話的時候少,接吻的時候多。分手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唇 已經被他煮熟了、熟透了。她的後腦勺到腦椎一帶完全渾噩、酥麻、麻痺,腦袋裡是一 盆熱熱的漿糊。

  他的吻無所不至,無所不有。當她回到公寓悄然在自己的床上躺下,一閉上眼睛, 就聞到他唾液的味道。她輕撫自己的面頰、自己的唇、自己的頸、胸、乳房……,無一 不曾烙上他的唇印。

  難道這就是愛情?

  他們之間彼此瞭解什麼?連那張臉都還是陌生的,卻抵擋不住兩人瘋狂的嚮往和吸 引。

  蝶茵睡不著。她得找冰蕊或夏竹其中一人幫她探索答案。

  冰蕊心質純淨,她決定找夏竹。

  摸進夏竹的房間,拉開一縫窗紗,她使勁搖醒夏竹。

  「夏竹!夏竹!」

  夏竹醒了過來,一看見是她,含糊的問:「你回來了?」

  「你們都不擔心我?還能睡得著?」

  蝶茵怨怪著,在床邊坐下。

  「他就是把你吃了,也還會把你吐出來,我們擔心有什麼用。」

  夏竹從薄被中翻出兩隻手,把身子挺起。

  「我們一整夜都在接吻。夏竹,你說這是怎麼一回事?我是不是瘋了?是不是很爛 ?我第一次和他出去。」

  蝶茵幽幽不安,皺著居訴詛,卻是渾身意態撩人。

  「準備萬劫不復吧,還怕什麼。難道你能回頭?」

  夏竹一字一句清晰地說,彷彿連做夢時她都是那麼冷靜清醒地觀照著一切。

  「可是,我的直覺告訴我,他不是一個好男人。」

  「蝶茵,你的櫻花在春天來了就會毫無保留地盛開,沒有人能把花季提前或挽留。 幸與不幸,但看上帝是否看見,是否垂聽。」

  「噢,夏竹,我該怎麼辦?」

  蝶茵抱住夏竹,頹然低喊。

  「別傻了,愛情是要讓人快樂的。如果你現在吃糖,何必先想它會讓你牙疼?」

  「然而,畢竟會牙疼的,是不是?會不會疼死人?」

  蝶茵靠在夏竹的肩上呢喃。

  蝶茵是現在進行式,冰蕊是一張白紙,夏竹曾經滄海。

  夏竹想不出,究竟誰比較不幸?誰恍較幸福?

  第二章

  夏竹站在窗前,把每一扇窗戶完全打開。鄰近店家傳來小提琴的低囀,夜色像流水 一樣柔和,然而她身心俱是躁動,無法平靜。

  她望著小巷,只等冰蕊回來。

  蝶茵和那男人緊鎖房門激狂地做愛,她不知該迴避到那裡去。

  「蝶,你要RELAX,身體不能這麼硬……。」

  戈承堅說,赤裸的身上帶著戒指和耳環。

  「身體是一貫相通的,你沒有RELAX,我完全知道。」

  他教導她如何去攀登快樂的高峰,鋸齒一般連綿無盡的高峰。

  蝶茵低吟嬌笑,時而不禁忘情吶喊。她請了一整天假,在房間裡和他盡情做愛,甚 至到夏竹都已收工回來。

  她漸漸懂得從狂肆中找到極度的歡愉,像一隻柔軟又強韌的海星,她覆蓋在他礁巖 一般堅實的胸膛和小腹上,吸食他的血,他的愛,他的營養,他靈肉的核。

  他們彼此深觸那個核,最深最密的交會之後,世上已沒剩下任何東西。

  「小戈,你使我沉淪地獄。」

  她黏在他身上,長睫上掛著汗水,直髮如瀑般技在赤裸的香肩,一抹油黑染到他胸 前,染到他躺著的白底淺藍碎花床罩上。

  「你連我的靈魂都搾乾,我快變成稻草人了。」

  戈承堅喘息著,虛虛地呻吟。

  蝶茵彷彿沒聽見,突然一躍而起,抬起下半身,就像勇猛的女騎士在剎那間策馬再 進,毫不遲疑。

  「啊,小蝶……」

  戈承堅呻吟,蝶茵激狂急喘。

  夏竹聽見那些,還有床鋪的振動。

  那些聲音沒有多少壓制和含蓄。

  她正想下樓去,冰蕊迎了進來,嘴上同時喳呼著:「嘿,夏竹,今天有什麼咖啡好 喝?瞧,我帶了起士蛋糕和藍莓泡芙!」

  「噢,我在等你呢。」

  夏竹勉強笑笑,表情顯出不自然的古怪。

  冰蕊沒有察覺,還一個勁兒找起蝶茵來:「蝶茵呢?」

  冰蕊想,她必然和夏竹早早一起回來,現在已經午夜十一點半。

  夏竹把下巴抬一抬,告訴冰蕊,蝶茵在她的房間。

  「她睡了?怎麼這麼早?」

  冰蕊朝客廳最近的房間走去,不需要夏竹阻止,她就聽到了異響。

  「啊——啊——」

  蝶茵高亢又激狂的呼聲,以縮小三分之二分貝的音量傳出來,男人的低沉聲響在冰 蕊的側耳傾聽中清晰可聞。

  冰蕊立即滿臉通紅,急忙退開。

  夏竹和她面面相覤,無可奈何。

  她倒了兩杯冰開水,告訴手足無措的冰蕊:「我們到屋頂天台上去吧。」

  冰蕊欣然同意,逃脫似地隨夏竹走上頂樓。兩人拿著冰開水各喝一口,不約而同下 意識抬眼看星星。

  「星星有不同的顏色對不對?白的、藍的、綠的、黃的,還有橘色的……藍色和綠 色的星星最年輕,黃色和橘色的星星已經老了……」

  夏天深夜的星空難得清澈。在沒有光害的小頂那一頭,不同色彩的星星燦爛地閃爍 著。夏竹盡力讓自已經由欣賞星空的安寧而把情緒穩定下來。她很認真地觀星望鬥,很 認真地繼續辨識著:「小熊星座在哪裡?夏天的方向都不一樣了,整個銀河都倒轉了過 來是不是?」

  冰蕊卻是一點也沉不住氣,她急切地打斷夏竹,焦灼地問:「夏竹,你真的一點都 不在乎下面那一回事?一點都不關心蝶茵?皮而有閒情逸致在這裡數星星?蝶茵她…… 」

  夏竹把目光從星空調回,不急不徐地喝了一口水,才望著她問:「你認為我應該怎 樣?明天去傢俱店為他們裁一塊地毯,免得把木板床震垮?」

  「夏竹,不要哈啦這些風馬牛不相關的風涼話好不好?你一向最有見識的,為什麼 不給蝶茵一些警告和建議?你不應該坐視不管,見死不救地縱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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