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激情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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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頁

 

  冰蕊很激動,就像一個眼見女兒出軌的媽媽。

  「小姐,你開通一點行不行?人家在戀愛呀!」

  「可是……可是他們認識才多久?第一天就接吻,第三天就上床,這是真正的愛情 嗎?根本不是!只是情慾,只是性,只是肉體的吸引!」

  「小仙子,你的玻璃心太空靈純淨了,所以不能相信也不能想像,感情原也可以建 立在強烈的肉體吸引上。在肉體關係中是可以感受其難以言喻、難以替代的激情的,那 也是一種愛情,比形而上的、柏拉圖式的精神之愛還真實的愛情!」

  夏竹沉沉穩穩地告訴冰蕊,目光罩在她的臉上、頭上。她的論調讓冰蕊覺得她變成 了另外一個物體,一個在月光下突然現身的外星人、一個陌生的異類。她不知夏竹的愛 情觀竟然是如此令她驚異,如此不能苟同!

  「你真的這樣想?我簡直不能相信你會這麼前衛!」

  冰蕊不可置信地搖頭驚歎。

  「這不是前衛,冰蕊,這是人類最基本的生存法則之一,自古以來,任何真實的愛 情都是通過性和肉體來進行的,來完成的。難道不是嗎?」

  「這……這的確不能否認。可是,蝶茵的方式總是很不對勁……難道不是通過愛情 才去進行性?反而是通過性去尋找愛情?這不是太危險了?」

  冰蕊滿目迷茫,一心惶惑。

  「危險?愛情都是危險的,不管你穿過什麼通道去尋找它,它都是下注,都很危險 。」

  夏竹把水喝盡,靠著天台的矮牆卒性坐了下來,弓起雙腿,把下巴擱在膝蓋上,側 臉望著星空沉思。她的眼睛比天上任何一枚星子都燦亮。

  冰蕊思索著夏竹的話,終於不再發表疑義。久久,才又打破岑靜問道:「夏竹,你 談過什麼樣的戀愛?」

  「我?轟轟烈烈,很複雜,很辛苦。」

  夏竹並不忌諱,坦然告訴她。

  「是從性去找愛?還是從愛去找性?」

  「都有。同時進行,所以衝擊很大,就像在秀姑巒溪泛舟那麼壯麗辛苦。」

  「後來呢?」

  冰蕊追問到結局,也令夏竹不禁惘然。她喟歎一聲,淡淡告訴她:「再辛苦壯烈, 為了一個最簡單的理由也可以分手。」

  「什麼理由?」

  「前途。」

  「他去讀書?」

  「想把腦漿磨光的人,不會愛惜感情。」

  「你很愛他?像蝶茵愛那個男人?」

  「曾經是吧,何況那時更幼稚、更執著、更冥頑不靈!」

  「噢,夏竹,你以後還會怎樣談戀愛?怎樣去看待男人?看待愛情?」

  夏竹不正面回答,反而問:「你的問號這麼多,莫不是想給自己找什麼答案?你也 要戀愛了?」

  「不,我只是很迷惑,很怕。看你,看蝶茵,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冰蕊沒有老實招供。如果預感有什麼事將要發生,她也只想在未成氣候之前將之悄 悄解決。她對愛情很陌生,很沒信心,她不瞭解男人的愛情。

  「別想太多,自我煩惱,也許你還沒有看到成功的例子。」

  夏竹這麼告訴冰蕊,倒使冰蕊立即又想到樓下房間裡那兩個人。

  「那個戈承堅,你覺得怎樣?」

  「浪子,一個浪子。」

  夏竹托著腮,文風不動坐著,只有桀做不馴的短髮在微風中亂飄。

  「那我還有希望看到成功的例子嗎?」

  「你和蝶茵一樣癡,一樣傻。我對她說過,春天花季到了,櫻花就要不由自主地開 盡,至於幸與不幸,但看上帝是否垂聽?是否看見?你覺得呢?」

  「噢夏竹,你為什麼不給我一個更堅強有力的答案?你的話讓我好迷惑,讓我好想 哭。」

  冰蕊仍是站立著,窈窕的身影更顯淒清彷徨。

  「我自己也沒有答案,冰蕊。」

  夏竹笑笑,一臉莫可奈何。

  她們緘默著在天台上吹風,待到不能再久了,冰蕊才說:「我們下去吧,我好想看 看蝶茵。」

  下了摟,正好蝶茵出來翻冰箱。她光著兩條腿,單著戈承堅的無肩背心,穿著小內 褲的臀部露出一半。

  她嚇了一跳,沒想到夏竹和冰蕊會從屋外走進來。

  「嘎,我以為你們睡了呢!你們上哪兒去了?」

  她從冰箱取出一大瓶水,蹲在那裡問。

  夏竹告訴她:「上天台去了。我們在那裡商量,替你在地磚上鋪一張地毯。」

  「夏竹!」

  冰蕊聽了深感不安,制止夏竹。蝶茵不以為意,反而歉然說:「抱歉……他那裡不 方便……。」

  「我擔心你會過度,連身子都起不來,站不直。別的倒不在乎。」

  夏竹笑著糗她,冰蕊又是叫說:「夏竹,不要這樣!」

  「抱歉。冰蕊、夏竹,我很愛他。」

  蝶茵誠摯地輕聲告訴她們,然後抱著凝滿水珠的水瓶,走進她的房間,把門帶上。

  ###蝶茵站在櫃抬前,從鏡子中端詳自己。

  一對霧濛濛的、單眼皮斜斜翹起的眼睛,連自己都無法否認,它們深深地映照著情 欲膨脹氾濫的昏慵和倦懶。

  戈承堅說,她與眾不同的丹鳳眼將他勾魂懾魄,尤其做愛時,所有的情愛繾綣和貪 戀銷魂都在其間泛漾波動,翕合之間盡現原欲狂燃的欲生欲死……。

  戈承堅說,他要為此寫一首歌,曲名叫FEATHERSOFDESIRE,羽之欲。

  第一句就是:夜是冷的,你是暖的。

  然後他沒再寫下去,又趴到她身上。

  他說他只要一看見她的眼睛,他就無法抑制自己。

  還是和以前一樣,她有很多時間胡思亂想。只不過,天馬行空的逍遙自在都變質了 ,她現在所能想到的,只有一個他。於是,太多的空閒成了苦刑,尤其當她苦等,而他 卻失蹤了。

  「這幾天我要進錄音間。」

  他只交代這麼一句,人就不見了。起先兩二天,蝶茵並不在乎,雖然她分分秒秒都 想他,她幻想著他忽然出現在櫃抬前,或在公寓內突然出現,給她一個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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