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放開我的手,好嗎?」她冷靜的提出請求,絲毫沒有受到莫俊碩的驚嚇。
莫俊頑不甘願的放開她。
「俊碩,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你說得很清楚了,即使再十年、八年,我還是不可能對你產生愛意,一輩子都不可能。我可以當你是朋友、哥哥,但是也僅止於此。」她不厭其煩的再強調一次。
「那你是把卓逸帆當『弟弟』了?」莫俊碩懷著一絲希望的問。
「卓逸帆永遠不可能是我的『弟弟』!」
她的坦白差點令他抓狂。
「那麼你『愛』他囉?」莫俊碩發覺自己的聲音像是由齒縫中逼出來的那麼不自然。
「是的,我愛他!」她坦然的說。
游貝蘭的答案令莫俊碩瘋狂。他的手緊緊抓著欄杆,因為如果他不這麼做的話,他怕他的雙手會因為失去控制而捏上貝蘭的脖子。
「我不希望聽假話,但是我怎麼也沒有料到你會這麼直接,這麼毫無隱瞞。」他瞪著她:「那傢伙到公司才多久?他居然能那麼輕易就擄獲你的心,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你不會想知道的!」她轉身背對著俊碩。
「我當然想知道!」他的音量愈來愈大。「我想知道那個小子有什麼魅力可以融化冰山,可以教一個頑固如你的女人點頭!」
「說來話長。」她擺明不想多說。
「我有的是時間。」他一副追根究柢的樣子,由不得她不說似的。
貝蘭不想再談,希望早早結束話題。「我今天沒有心情說。」
「你哪天才有心情?哪天才有時間?」他不客氣的說:「我看我和爸爸都得到公司上班才見得到你。就算是住旅館也得和櫃檯打聲招呼吧!你知道你有多久沒和我們一起吃飯了嗎?」
「我……」他的話令她內疚。
「你是這個家的一分子,但自從有了那個小子之後,你好像什麼都可以不要似的!」
「你不懂。」貝蘭辯解著。
「他成了你的一切,我們和這個家對你而言就什麼也不是了嗎?」莫俊碩咄咄逼人。
「俊碩,不要這麼說!」貝蘭的快樂消失了。莫俊碩利用她的罪惡感攻擊她,把她說得好像是個沒心投肝的女人似的。她永遠都會記得莫子其的恩情,她也永遠會抱著報恩的心,但這卻無法阻止她和思郵之間那份歷經生離死別的感情。
「我說的一點都沒有錯。」他並沒有心軟下來,事實上他的心在淌血。「接下來你是不是打算搬出去,和那個小子雙宿雙飛?」
「我……」她能這麼做嗎?
「反正沒有什麼可以阻止你、約束你,對不對?」他一哼。
「俊碩,你什麼都不知道,請你別再傷害我。」她的雙手按住她的胃部。「我以後會早點回家,我會有分寸,但是請你用諒解的態度對我,不要苛責我,求你,你不知道我吃了多少苦。」
「我……」輪到莫俊碩慚愧了,他是不知道。
「我只是苦盡甘來而已。」她痛苦地說。
「那小子真的那麼重要?」莫俊碩就是不知懂,卓逸帆只是一個男孩子,只是一個男孩子!
「即使我會失去全世界,我也要保有他。」她乾脆說得更明白。「即使全世界都反對我,我也要和他在一起,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了!」
莫俊碩不再說話。他越過她,朝屋裡走。他不想再聽到更多令自己痛苦的話。
他要見那小子。他要知道那小子有什麼本事。他絕不會現在就豎白旗投降。
重新找到彼此的感覺固然令貝蘭和顧思郢十分快樂,但在思郢的心中始終還有一個結。
他不希望自己當初死得不明不白,他要洗清自己的冤屈,還自己一個清白和公道。
他的想法很快就得到貝蘭的認同。
貝蘭早就想這麼做了,今天的她不再是五年前那個一無所有、委曲求全的女孩,現在她有莫家雄厚的財力和勢力當後盾,足以對付得了廖佳明。
他們都想復仇。廖佳明已經逍遙夠久了。
「你打算怎麼做?」思郢問。他每天耗在貝蘭辦公室裡的時間都很長,不過卻也沒有誤了公事。他們合力幫莫子其賺了更多的財富,就當是他們的報答。
「去找他。」貝蘭建議。
「去找他?」思郢懷疑問道。
貝蘭點點頭。「我要去找他,我要找出當年他陷害你的證據,我要他自食惡果,我要把他打入地獄,教他永遠不得超生。」
「貝蘭……」思郢被貝蘭的恨意嚇到了。
「我恨他,我恨死他了。如果不是他,你父親不會死,你也不會死。雖然你的魂魂活著、存在著,但是這給我們帶來不少的困擾。如果不是他,今天這些事都不會發生。」她悲憤的說著。
「貝蘭,廖佳明也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你能……應付得了他嗎?」思郢擔心的問。
「我能。」她相當有把握。
「我不希望你再受到無謂的傷害!」思郢仍然不放心。
貝蘭靠在思郢的胸前,溫柔的語調裡實則有堅強無比的意志。「再也沒有什麼傷害了,除了不能公開你真正的身份之外,我已心滿意足,現在我只想讓廖佳明得到他應有的報應。」
「你盡力就好了,千萬不要勉強自己。」思郢還是不怎麼放心。
「為了你,我會的!」她無限柔情的說:「只要廖佳明得到應得的懲罰,我就沒有任何遺憾了。」思郢在她額頭印上一吻,無限滿足,彷彿所有的苦難都已過去,美好的日子即將到來。
第四章
說做就做。游貝苗挑了一個好日子,衣著光鮮的進人她以前上班的辦公大廈中。
五年的改變著實不小。所幸,在來之前她已做了一些調查。「觀宇企業」已江山易主,成為廖佳明的天下,而他也已經結婚生子。然而,他的「成功」卻使他的氣焰更加高張。他掌握了公司半數以上的股權,公司裡則「長江後浪推前浪」,上一代的元老早就被他逼離公司,而仍舊在職的,也只能在他的淫威下苟延殘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