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怎麼知道是不是屬於我?」卓庭之反問。
「如果屬於你的話,你也不需要這麼辛苦、這麼痛苦了。」老師父笑笑。
卓庭之沉思,難道莫品妤不屬於他?
「你父親尚有一段隔世姻緣未了,而你近來在感情上必遭挫折,你千萬不可以使出非常的手段解決,否則將會積下更多的業障。」老師父知道天機不能洩漏,所以只是稍加暗示。
「將來墮落輪循環中,勢必要受更多的苦。」
「沒有解決之道嗎?」卓庭之誠心問道。
「要看開。」老師父勸他。
「看開……」
「就因為看不開,世上才會有那麼多的悲哀、痛苦和貪噴愛憎,只要看開、看破,其實世事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慈明師父知道庭之有慧根,希望他可以早日從那個痛苦中超脫出來。
卓庭之點頭道:「我試試。」
「痛苦都是自己找來的,都是起因於強求,只要學會不強求,每個人的日子部會好過的。」老師父再對庭之說道。
「師父,我懂了。」
「懂是一回事,去做又是另一回事。」老師父閉上眼睛。
知道老師父的話已經說完,卓庭之又悄悄的走出普泉寺,正如他悄悄的來。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會因老師父的這番話而有所領悟,他只能告訴自己盡量不去強求。
感情畢竟是強求不來的。
這段日子以來,卓逸帆為了克制自己不該有的情愫,總是刻意的疏遠品妤,甚至把她的辦公桌安排到他的辦公室之外。他深怕自己的感情會一觸即發,不可收拾;這對貝蘭來說,也將是不可原諒的背叛。
而卓庭之自從聽了慈明老師父那番話之後,也努力的使自己冷卻下來,強忍著一股想要擁有品妤的衝動,他不敢操之過急。
空氣似乎在一瞬間凝結住了,莫品妤敏銳的察覺到卓家父子最近老是陰陽怪氣的,一個是悶聲不吭,一個是避不見面,令她感到莫名其妙。她做錯什麼了嗎?他們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兩天,為了一筆馬來西亞的生意,卓逸帆和莫品妤必須常有接觸,兩人經常加班至深夜,縱使外表若無其事,然而愛意早已在雙方心中悄悄滋長,但是……他們都有顧忌,他們都放不開。
卓逸帆的心情總是陰晴不定,而莫品妤自小就受父母嬌寵的個性也不甘示弱。只要卓逸帆的語氣稍微欠佳,她馬上就會加以「回禮」,對他們來說,針鋒相對已成家常便飯。
他們都深知彼此之間的確有情愫在發展,但他們都不敢說破。
將莫品妤的速記本朝桌上一丟,卓逸帆的表情很不高興。「你漏了一大段。」
「有嗎?」莫品妤認為沒有。
「關於延遲交貨的處罰。我說的方法你都沒有寫上去,這麼重要的事你居然會漏掉……」卓逸帆雞蛋裡挑骨頭的意味頗濃。「如果你的心不在公事上,大可對我明說嘛!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你確定你有交代這一段?」品妤知道他是故意的。
「我確定!」他死都會說確定。
「那我下一次最好準備錄音機!」她的表情冷淡。
原本他們之間是很和諧的,但現在卻有些水火不容,全是因為卓庭之。
「如果你不想和我工作的話,我可以把你派到卓庭之那個部門去。」卓逸帆口是心非地說。
莫品妤賭氣回道:「那你乾脆開除我好了。」
「你和庭之不是──」他一直以為庭之和莫品妤已進入狀況,但是聽莫品妤的口氣,好像又不是這麼一回事。但是他該問嗎?旁敲側擊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嗎?他有些不知所措。
「我和他什麼都不是!」品妤急急否認。
「你們吵架了?」卓逸帆試探的語氣。
「我們沒有吵架。」
「那你們──」莫品妤急忙說:「『我們』沒有怎麼樣!」深怕卓逸帆誤會了。
卓逸帆很想相信她的話,但那天庭之與她共舞的畫面一直在他腦中縈繞不去。加上庭之又說要追她,俊碩和玉秋也想和他結成親家,很多跡象都顯示庭之和莫品妤很有可能,但她為什麼否認?
他真希望事情如她所否認的,他對她的心……他克制不住自己對她的感情,要不是他們相差了二十四歲,他早就……
莫品妤知道現在是把事情解釋清楚的時候了,她不要卓逸帆對她有所誤會。
「我跟卓庭之說得很清楚,我和他是不可能成為情人或夫妻的!」莫品妤一口氣說完。
「為什麼?」卓逸帆一臉茫然。
她大膽的問他:「你希望這樣嗎?」
「我……」他矛盾不已。他當然不希望,但是他能明白的說出來嗎?
「如果你也不希望的話,最好明白的說出來,我需要知道你的立場、你的態度。」她知道自己等於是在逼他攤牌,而且她把話說得很露骨,他應該懂才對!
「我……順其自然。」他答非所問。
「什麼順其自然?」她卻火了。「你是對我順其自然,還是對我和卓庭之的事順其自然?」
「莫品妤,你到底要我怎麼樣?」卓逸帆也忍不住低吼。
「我要你承認你對我的感覺!」她脫口而出,將桌上的一堆卷宗推開。「我不要再玩捉迷藏了,我要確實知道你對我的感覺!」
她的咄咄逼人令他沉默,但是,他能回答嗎?
「卓逸帆。」她不再叫他「卓董」了。「告訴我你對我的感覺!」
「我對你能有什麼感覺?」卓逸帆仍然不敢表露真情。
聽到這話,她終於氣不過的拿起了桌上的公文夾,任性的丟向了他;公文夾正好砸在他的胸膛,他不禁一臉錯愕的看著她,好像不相信她這麼做了似的。她的氣出過了,轉身便要走出去,遠離這個可能會很火爆的場面。但是卓逸帆沒讓她走。
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肘,本來已經高舉起了手要拍向她的粉頰,但看到她驚慌的表情,他的手卻不禁輕輕的落下,按著,他用力的將自己的唇覆在她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