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卓庭之不禁心虛。
莫品妤不知道卓逸帆會不會因為這樣而嫌棄她,但是她的心已經被震得四分五裂了。
「卓庭之,不管你怎麼說,怎麼做,都不會改變我對你父親的感覺。至於他對我如何,我不在乎,哪怕他現在根本就是嫌棄我,我只想讓你知道──」她一笑,笑中有淚。「我永遠都不會嫁給你。」
第九章
傷心欲絕的莫品妤,決心離開「卓氏財團」。她實在無法相信,自己和卓逸帆這段由時間和真心堆砌起來的情感會經不起考驗,只因卓庭之的一句話就徹底的粉碎。
她心中暗恨卓逸帆,認為他的情感甚至不及庭之來得堅實。準備好辭呈,她就徑往公司去了。進了辦公室,卓逸帆正好在會議室開會,顯然她這個秘書在不在都無所謂。
她原本打算把辭呈放在卓逸帆的桌上就走,但是她的好奇心牽引了她。反正卓逸帆開會不在,而地也想知道他一直小心翼翼拿出來細看個沒完的東西是什麼。如果她找不出什麼、不知道是什麼,她也走得不甘心。她搜遍了他的辦公桌,最後終於在一堆文件下找到了一疊舊相片。
一個女人的相片。
相片中的女人雖帶著病容,但卻不掩她清麗、高雅的氣質。
是她嗎?這個就是卓逸帆深愛不悔、念念不忘的死去的妻子──貝蘭嗎?
這個就是常令卓逸帆發著呆,久久無法回過神的女人嗎?
品妤無法控制自己的怒氣和妒意,想也不想的,她邊哭邊把這一疊相片撕了個粉碎,愈撕她就哭得愈傷心,愈難過。
撕完之後,品妤的心更加難過,憎惡起自己這種無聊又幼稚的舉動。說不定卓逸帆只有這些相片,而她竟吃一個死人的醋。她後悔自己的行為,她已經知道自己錯了,但是她有辦法彌補嗎?
哭了一會兒之後,她終於起身往門口衝去。她對不起卓逸帆,對不起這個叫貝蘭的女人。
這時,卓逸帆正好要回辦公室拿資料,剛巧和正要衝出來的莫品妤撞了個滿懷。他本能的伸出手抓住她的肩,穩住了她,看到她一臉的淚痕,他心生愛憐。
他關切的問:「怎麼了?」
「我……」她抬起淚眼看他。
「什麼事讓你哭得像個淚人兒?」
她本能的回頭一望。順著她的視線,卓逸帆看到了自己辦公桌上的碎紙片。他心中一驚,立刻衝到辦公桌前,只見貝蘭已被「分屍」,沒有一張相片是完整的。他瘋了,他幾乎無法壓抑自己想要捏死人的衝動!
他一個轉身,以一種十分憤怒的目光瞪著莫品妤。
「對不起……」她垂下頭,泣不成聲。「我……不是故意的!」
「誰給你權利這麼做的?」他怒問。
她搖頭。
「貝蘭和你有仇嗎?」卓逸帆額上青筋暴起。
她還是搖著頭。
「你恨我,所以你要這麼傷害我?!」他的心就像這些照片被撕碎了。
她頭搖得更厲害。
恨?愛恨是一體兩面,如果她對他沒有愛,又哪來的恨呢?如果她會恨他,那也是因為太愛他了,難道他想不透這個道理嗎?她對他是愛恨交加啊!
他開始走向她,眼裡燃燒著熊熊的怒火。品妤不知道他會對她怎麼樣,只能小心的看著他。一會兒,他來到她的面前,生氣的瞪了她一眼之後,便揚起手想要給她一個耳光,卻被她本能的用手擋住了。
在這同時,她發現到卓逸帆手指上的白金戒指,她呆住了。
就像當年貝蘭發現那枚戒指而詢問卓逸帆一樣,莫品妤追問道:「這枚戒指你是打哪來的?」
他一震。「你知道這枚戒指?」他的心開始不規則的狂跳。
「我……」她無法解釋,她只是有模糊的記憶好像見過這枚戒指。可能是在夢中,或是在她夢遊的時候,反正她就是覺得熟悉,覺得自己應該認識這枚戒指,但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說!」卓逸帆用異常的激動語氣逼問她。
「我不知道!」她感到一團亂的狂叫著。「我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他多希望她知道,他多希望奇跡再出現一次,希望品妤就是貝蘭。
「求你不要逼我,我真的不知道……」她流著淚的求饒。
卓逸帆的肩垂了下去,他知道,就算他再怎麼逼她,她也不會知道什麼。他怎能有那種奢望?奇跡只有一次,他怎麼能要求奇跡一再的出現在他身上?貝蘭是真的死了。或許只有在天堂裡,他才會和她再相逢。
他背對著她說:「你走吧!」
莫品妤不知道他有沒有注意到桌上的那封辭呈,她希望他留她,但看看現在的他,明明是一副不在乎她去留的樣子。
如果她沒有「夢遊症」,他會不會留她?
如果她沒有「夢遊症」,他會不會愛她?
「我的辭呈在你桌上。」她告訴他,準備再給他最後一次的機會。
他轉過身,不解的問:「你要辭職?!」
「是的!」她淡漠的說,心中卻有個小聲音希望他能開口要她留下來。叫我留下來!卓逸帆!請你開口叫我留下來!
卓逸帆打量了她一會,他是想讓她留下來,但他也知道這樣的結果是最好的,只要不在一起工作,不見面,他們終究會忘了彼此,這本來就是一段不該發生的感情,根本不該發生!
「好吧!辭職照準。」他強忍胸中悲痛,硬下心的說。
她拚命控制自己的眼淚,不准它們再往外流,她已經流了太多的眼淚,她這輩子所流過的眼淚加起來可能都沒有今天早上那麼多。
「謝謝你。」莫品妤麻木的說。
「品妤──」卓逸帆欲言又止可是莫品妤心中還有一絲希望。
「最後再問你一句話,這和我有『夢遊症』有沒有關係?」她要知道這份感情無法開花結果的原因。
「沒有。」他衝口而出。
「那是……」莫品抒抱著一絲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