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進了這兒之後,沒一天平靜的。」她蹙額。「連師父都開始陰陽怪氣。」
「怎麼又扯到你師父?」他不解。
她立刻將方纔與師父爭執的事說給他聽,半晌後才喘口氣。
「我不過就是想回去找莊主問清楚玉像的事,他就發脾氣,真不明白他在想什麼。」她忍不住抱怨。「一定是你們這兒風水不好,住進來就會倒楣。」
他笑出聲。「這樣吧!你讓我看看那畫。」
星羽點頭,右手伸進衣袖裡。「也好,說不準你--」她忽然止住言語,一臉的不可置信。
「怎麼了?」他有不好的預感。
「我的畫……」她慌張地摸了一下另一邊的袖口。「不見了……」她張大眼,驚慌地與他四目相對。
「別急。」
「一定是昨晚那偷兒幹的好事。」她怒喊,握緊雙拳。
「先別慌。」他的聲音冷靜。「你確定沒放在別件衣服裡?」
她搖頭。「沒有……沒有,我原本放在我自個兒的衣裳裡,後來……後來三夫人找我換新衣裳時,就是我身上這件,我記得把畫給放進去了……」她試著理清紛亂的思緒。「昨兒個睡覺前我還拿出來看了一下,然後收好,放進衣裡。」
她抓住他的手。「定是昨晚的偷兒拿走了。」她一臉急切。「你說要幫我找出小偷的,我已經沒了香包,現在又沒了畫像……我……」
「冷靜點。」他按住她的肩。「一步一步來,著急解決不了事。」
他冷靜溫和的聲調讓她稍微安下心。「好,我不慌。」她抓緊他的手,但神色仍顯得急切。
他靜下心問道:「知道你香包裡有玉跟衣袖裡有畫的人有哪些?」
她努力思索著,「知道這兩樣的只有你,然後……然後見過畫的人只有你父親、弟弟跟三夫人,沒有其他人了。」
他沉思著。
「你沒有偷我的東西對不對?」她不確定的問。
他瞪她,沉聲回答。「沒有。」
「我不是故意要懷疑你,可是我……」
「我知道,你懷疑的不是沒有道理。」話雖然這麼說,可他心裡還是不痛快。「你若要我找東西,就先得信任我。」
她點頭。「好吧!我知道,可是你得快一些。」她鬆開他的手,來回踱步。「我說是三夫人偷了我的畫,她有點鬼鬼祟祟的。」
「這不能用猜的,得有證據。」他提醒她。
「我知道。」她不停走動。「我心好亂,靜不下心來想。」她現在只想抓到小偷把他痛揍一頓。
「你沒見過玉像?」他突然問。
她搖頭。「沒有。」所以她才這麼著急,沒有了畫,她怎麼在找到玉像時比對清楚?
「你師父呢?」他又問。
她陡地停下腳步。「師父看過。」
他頷首。「那就好辦了。」
「什麼好辦?」她不懂。
「我找個畫匠再畫一張。」他說。
星羽終於露出些許笑容。「對、對,還有這法子,我怎麼沒想到。」她高興地握住他的手。「我就知道你一肚子--」
「挑好的說。」他打斷她的話,他可不想聽到一肚子壞水這種「讚美」詞。
星羽笑出聲。「就說你愛計較,不對、不對,我說錯了,你是孔明諸葛亮,一肚子策略計謀。」
他笑著搖頭。「你的迷湯倒灌得不小,其實,有你師父在身旁,有沒有玉像畫對你來說並不是絕對必要的。」他任她握著雙手,感覺到她掌心的柔軟。
她搖頭。「師父的記憶是挺好,可他對找玉像的事不積極,我自然得多盡點心。」
「喲∼∼來了兩位稀客。」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星羽蹙眉,她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
諸葛飛鵬迎面走來。「怎麼兩位幽會到我們這兒來了?」他瞥了眼兩人交纏的手。
「什麼幽會?!」星羽不高興地咕噥。
「怎麼,你們兩人這樣還不夠親熱嗎?」諸葛飛鵬冷哼一聲。
「牽著手又怎麼樣!」星羽才不理他,還故意一把抱住展昱觀的手臂。
「好個不知羞--」
「星羽是我的未婚妻,你說話最好放尊重點。」展昱觀冷冷的開口堵住他的嘴。
「你們兩人不知檢點--」
「你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星羽截斷他的話。
「你說誰?」聞言,諸葛飛鵬的臉色頓時發紅。
「說你。」星羽朝他皺皺鼻。
諸葛飛鵬怒氣騰騰地轉向展昱觀。「你就讓你媳婦這樣放肆撒野。」
展昱觀懶得費事回答他,只是對星羽道:「走吧!」他心中還有疑點未清,得問個明白。
諸葛飛鵬不肯這樣就善罷干休。「別想著我們都得讓著你,告訴你,我就不吃這套!」
展昱觀冷言道:「我倒想知道你忍讓了我什麼?」
「你--」諸葛飛鵬見不得他的氣焰,厲聲道:「你姓什麼,你說?你跟我們沒半點關係,可你吃了我諸葛府幾年的白糧,我賞飯給乞丐,他還懂得給我磕頭謝恩,你呢?連個叫化子都不如……」
「你說什麼?!」星羽叱喝道,右手甩出腰際的九節鞭。
諸葛飛鵬吃了一驚,倒退一步,躲過攻擊。
「欺人太甚!」星羽無怒氣難抑,一個側身往前躍,打向他的胸膛。
諸葛飛鵬敏捷地閃過。「你這婆娘--」
他話未說完,星羽的攻擊又到,順手回鞭抽他一記。
諸葛飛鵬哀叫一聲,狼狽地滾到地上。
「夠了!」
突然,一聲制止的叱喝傳來,星羽收回鞭子,瞧見諸葛奚就站在幾尺外,他的表情僵硬,淨是嚴厲之色。
諸葛飛鵬狼狽地站起來。「叔叔。」
諸葛奚上前一步,二話不說揚手便抽了他一記耳刮子。「你眼裡還有我嗎?」他氣得直發抖。
「侄兒--」
「你還有話說?!給我跪下!」
星羽讓這聲怒喝嚇了一大跳,轉頭發現諸葛濟不知何時已站在廳口,他的臉色比諸葛奚好不到哪兒去。
星羽左看右看,這氣氛可怕,她不敢隨便吭聲,她瞧向展昱觀,發現他淡漠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