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純,大家都在看你,不要延誤吉時。」這是媽媽的聲音,可她真的不想回頭,一回頭,他就只能在她身後。
她想看他一眼,不!她想看很多很多眼,這輩子她都看他不膩,可是她沒有一輩子時間可以看他,那麼就請容許她在這一刻任性。
「孟純……你不想要這個婚禮嗎?只要你喊停,我們就馬上停止,沒關的。」回眼,她看見余邦哥哥受傷的瞳眸。
她不能任性、不該任性……但,任性才能讓她享有幸福……
終於,拓拔淵走到她面前,二話不說,把她抱進懷裡。
「淫蕩!」一聲耳語加大音量,唾棄聲此起彼落,在他懷裡,她再也管不著那些,她汲取他的體溫、他的氣息。
「不要臉。」
「孟家養老鼠咬布袋。」
「不知道感恩圖報的爛女人。」
她躲在拓拔淵懷裡落淚,愛他的感覺那麼真切,她騙不了自己、騙不了心,她愛他,是真真確確啊!
「孟純,你怎麼可以用這種方法傷害我們,我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媽媽把她從拓拔淵的懷裡拉出來。
「不准動她。」拓拔淵推開她。
「請不要,她是我媽媽。」握住拓拔淵的手,她輕聲懇求。
「你還認我是媽媽的話,馬上走到前面去,把婚禮完成。」
「我……」他的手加大力量,他不說話,卻用肢體告訴她,要她留下。
「媽,你不要勉強孟純,我們走吧!」
余邦哥哥的聲音聽起來哀慟而沉重,她勉強自己不去看他,她怕他,就像她害怕罪惡感。
「孟純,爸爸白疼你一場了,枉費我們從小到大把你捧在掌心寵著、哄著,你竟是用這種方式回報我們。我、我……」突然,他搗住自己的胸,幾個搖晃,摔倒在紅毯上。
「爸,你怎麼了?!」余邦和媽媽迎上去,孟純只能呆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面對所有人的指責。
「振亦,都是你要做什麼好心,養個小雜種氣死自己。」
「人吶,做事要憑良心,不能想怎樣就怎樣,好歹想想人家養你十幾年。」
曉堂表姊走近,指著她說:「孟純,我看錯你了,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有良心的女孩,沒想到你居然忘恩負義。」
搗起耳朵,孟純不想聽。
「小雜種!」
「賤女人。」
「下流卑賤。」
突然,雞蛋砸過來,在她臉上流下狼狽。接著,雞蛋、杯子,各式各樣的東西向她和拓拔淵打來。
淚眼模糊……她沒想到愛情竟是錯誤……
痛的感覺持續,奔流的淚水訴不盡心情……
孟純從噩夢中驚醒,醒了,她睜大雙眼,張望四周。沒有喜筵、沒有紅毯,沒有讓人心碎的場面。
鬆口氣,孟純推開棉被下床,枕邊淨是淚水,擦掉頰邊濕氣,夢境中的一切好真實。
打開小燈,她坐在書桌前,打開抽屜,拿小拓拔淵給她的黑色卡片,心在擰絞著。
痛呵、痛呵……想他是痛,不想他也是痛……當愛情只有痛覺時,她該聰明的學會放下,無奈,她根本做不到,隨著婚禮逼近,她一天比一天消沉。
天天天天,她希望自己睡了就不用起床,讓婚禮遠離自己;日日日日,她希望意外來到,拓拔淵站在身邊,像夢中那雙大手,握住她脆弱的心情。
真的就這樣子了?不甘心,真的不甘心……當愛情來臨,她只能選擇擦身而過,她好難過……
赤著腳,她走到余邦哥哥的書房,裡面是暗的,他還沒回來,也許他又待在辦公室裡加班:走到爸爸媽媽房前,裡面安靜無聲,他們都熟睡了吧!
再度轉回自己的房裡,她來回徘徊、她左右搖擺,她的心像狂濤中的小船,急著找地方靠岸。
最後,她下個危險決定,拿出紙筆,在上面寫了對不起三個字,然後換上外出服,帶著自己的小錢包,和拓拔淵給她的憑證,走出愛她十幾年的孟家。
余邦回家時,發現孟純的房裡還亮著小燈,他走進去,看不見孟純,卻看見寫得清清楚楚的三個字——對不起。
紙片飄下地面,他無語……
第五章
來到拓拔淵給的住址時,天剛濛濛亮起,孟純把身上的錢連同小包包全給了計程車司機,還是不太夠,但是對方沒和她計較。拿起拓拔淵交給她的黑色卡片,她緩步向前。
這是一個位在山中的小型社區,從踏入社區外五百公尺處時,孟純就被監視了,沒被阻止的原因,是她手中那張黑底銀字的卡片。
走近社區前的警衛室,裡面並沒有人在,一台小型監視器掛在門口中央,她四處尋找門鈴,卻又擔心擾人清夢。
—幢金色的別墅裡,兩個男人趨近電腦螢幕,他們是絕世盟裡的兩個堂主,金蛇和灰鷹。
絕世盟在盟主以下有五位堂主——金蛇、銀豹、青龍、灰鷹和赤狼,平時他們分居世界各地,但不管在哪個洲,都會有這樣一個社區,供盟主和五位堂主休閒度假使用。
這回他們不約而同眾在這裡,是因為銀豹的意外失蹤,他的助手關虹向大家求助,事過近一個月,青龍和赤狼都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只有借口度假的金蛇和灰鷹留下來。
「這個女生拿著銀豹的卡片,要不要通知銀豹?」灰鷹問。
「別這麼殘忍,他和關虹小別勝新婚,我才不要去打擾他們。」金蛇一口否決灰鷹的提議。
「可是……」
「不要扯上我,我是站在關虹那邊的,她守了銀豹五年,她絕對有權利佔優勢。」金蛇很敏感,直覺認為門口的小女孩會對銀豹和關虹,造成一定程度的影響。
「感情事我們應該問問銀豹,不能只靠單方面認定,更何況那個女孩和銀豹有什麼關係,我們又不確定。」灰鷹中肯說。
「為什麼銀豹和關虹,只是單方面認真?」金蛇走到床邊蹺起二郎腿,他不喜歡女人,尤其無法忍受組織外那些軟趴趴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