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樣真的沒骨氣翻了,是誰規定父親可以主導孩子的未來?誰規定當爸爸的有權不講道理?誰說爸爸打孩子可以打得理直氣壯?
想到這裡,水水的委屈哽在喉間吞嚥不下。
賀仲墉摟著一個妖嬈美人自百貨公司走出來。一眼就看見蜷縮在圓柱旁的水水,她渾身濕透,使勁地在掌心中呵氣,臉上的淒楚揪緊了他的心。
仲墉掙脫Ruby緊貼的身子,走向水水。
「水水?你怎麼啦?」
看到仲墉,彷彿看到救星般,淚水量突然暴增氾濫。
「我今天改名字叫『哀哀』了。」她聳聳肩裝作不在意,但佈滿微血管的眼白卻洩露出秘密。
「發生倒楣的事情?」
拍拍她的雙頰,冰冰涼涼的小臉丙加上自眼眶中,不小心濺出的「礦泉水」,令他的心微微一抽,情不自禁地把她的頭壓過心窩處。
突然降臨的暖氣,溫熱了水水冰凍已久的身體,一時間她捨不得離開這個溫暖懷抱。
RUBY被晾在一旁,看著他們親暱的姿態,看得滿心不是味道。
「仲墉,這小妹妹是誰啊,怎麼不介紹我們認識?」她嫵媚的粉臉有意無意地靠上仲墉肩背。
嗲得黏人的音質,讓水水的汗毛根根高豎,好不容易暖和些的肌膚,又泛起點點疙瘩。
抬起頭來,見她的身體如水蛭般地吸附在仲墉背上,突然一陣反胃。
她推開仲墉,挺挺不太能與人抗衡的上半身,斜眼一瞄,無語地在心中把他臭罵上一頓。花蝴蝶加上花螳螂,簡直就是滿園春色關不住。
她從鼻腔冒出比RUBY噁心十倍的可怖聲音,說道:「小仲仲,你哪裡來的朋友好沒見識,打斷我們小夫妻恩愛。」
水水掄起外表像「粉拳」,實則是「鐵拳」的小手,在他身上猛敲亂打,敲得他的五臟六腑全移了位。
這該死的「情色少爺」,一邊打巧巧的主意,一邊還和別的女人糾纏不清。幸好今天讓她當場逮獲,否則把巧巧錯賣了,她的良心會一輩子不安。
仲墉不知道自己幾時有了「小仲仲」這個呢稱,伸出一隻手,擋住水水頻頻落下的攻擊。他打算等四下無人時,再好好修理一頓她的小屁屁。
「夫妻?你說謊!仲墉又沒有結婚。何況他再沒眼光,也不會挑上你這種要身材沒身材、要容貌沒容貌的醜八怪!」吸口氣,挺高兩顆哈蜜瓜、翹起渾圓水蜜桃,她有信心,相情自己不會敗在那個清湯掛面、發育不良的小女生手下。
「你自認樣樣比我強?」水水好笑兩聲,學起她將整個人往仲墉身上貼。
「你說錯話了,不是自認為,凡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
她那一雙勾魂眼在仲墉身體上勾來繞去的,繞得水水頭皮發麻。
「可是——除了內在略勝你幾分外……我有一個地方絕對大大勝過你!」她撂出戰帖,等她接招。
「哪一點?」
「我、是、處、女!」水水笑盈盈逐字地說道,然後很驕傲、非常驕傲地仰高下巴。「你別告訴我,你也是處女!小仲仲可是現場證人哦!「
仲墉瞠目大笑,這個怪小孩真的打擊到RUBY了,他摟住水水腰際的手臂加重力道,暗示她玩火別玩過頭了。
「你、你、你這個…」她氣得結巴,連話也說不全。
「哦……難怪你不認識我,我還沒自我介紹呢!這樣好了,你就喊我小處女吧。」她現在這副模樣跟剛剛的小可憐,簡直判若二人。
「憑你這等姿色,你會由小處女變成老處女,等著吧!沒有男人願意自我犧牲到去碰你的!」RUBY不愧是社交名花,口才至少在三流以上,絕不會讓自己屈居下風。
「我也好想維持這種『高級身份』,可惜,小仲仲不依啊!不過,無所謂,反正我和小仲仲總是要生小孩的嘛!
到時留著那片薄膜也沒多大用處,就送你啦——小仲仲……「她用力扯扯他的領帶,扯出他—股窒息感。
天啊!她們竟在大庭廣眾下討論「處女膜」?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仲墉,你說話呀!」她伸出塗著鮮紅寇丹的食指,嬌媚地戳戳他堅硬的胸膛。
「喂!你小心點,別把仲仲的外套戳壞了,那可是我送他的生日禮物,意義很重大耶!」
幾時她送了他外套?看來要是再保持沉默,他的身價將會—路跌停板,直到變成壁紙還嫌礙眼為上。
他拉開力RUBY,在她耳畔語出驚人地說:「她是我媽的眼線,專愛在我媽媽面前打小報告,你還惹她。」
「啊——真的嗎?那我……」這下子,她想入賀家大門不是遙遙無期了?
「你先回去,我來處理善後。」
「不、不、不、我得換回!你說她叫什麼名字?」
「水水!」他讓她的變臉工夫大大感動。
她轉身面對水水,在旋轉的一百八十度角中,她的表情做了三百六十度大調整。「水水,剛才RUBY姐姐是跟你鬧著玩的,你別掛在心上喔!」
這女人哪根神經線「突槌」了?把她羞辱成這樣,還低聲下氣?算了!不理他們。
「我要回家了!」想到回家,水水的心情又變得奇差無比,緊皺的眉頭偷偷流露出委屈。
「讓仲墉送你,小女生一個人搭車太危險了。」RUBY百般討好。然後回過頭對仲墉低語:「明天我整天都沒事,等你哦!」最後扭著翹臀離去。
仲墉歎口氣,今夜的浪漫報銷了!拍拍水水,他縱容地說:「回家吧!我送你。」
她搖搖頭,頹然地垂下雙肩,「你走吧!我不想回家。」
「不回家想去哪裡?」
「去流浪。」她準備往遊民收容所安身立命。
「流浪?為什麼?」他已猜到七、八分,這小鬼大概在眼家人鬧彆扭。
「因為我離家出走!」是的,永遠都不回家!除非爸
爸在報上登道歉啟事、除非他不再擅自否定她所有想法,否則她「永遠」、「永遠」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