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肯定他帶給你的愛情,足夠應付未來五十年枯燥的婚姻?」
「愛情?我承認愛情是種相當棒的享受,但我享受的夠多了,定人婚姻,不會遺憾。」
「不遺憾?」
「對,不遺憾。說實話,談過數不清的愛情,我不敢肯定什麼是我真正想要。不過,當他對我架構未來生活時,我的直覺告訴我,我要那樣的生活。」
「你愛他嗎?」
「他讓我很愉快。」
「讓你愉快的男人不少。」
「他是讓我感覺最自在的一個。」
「自在?」
「沒錯,在他面前我不用裝蠢,不用刻意花心思吸引他,我可以說出自己真正的想法,表達最直接的情緒。」
「你只是對他太有把握。」
「對男人有把握,不是婚姻裡面重要的一環嗎?我可不想當個疑東疑西的古怪妻子。」
「是嗎?」
「好了,別在我的婚姻上繞不出去,你反正還年輕,可以多玩幾年,去送東西吧!中午不用趕回來吃飯了。」
容辰看看腕表,還有半個小時就是午休時間了,拿起要送印刷廠的資料,她走出公司。
一路上,容辰不斷反芻小恬的話,她在腦中搜尋,有哪個男人可以讓她毫無顧忌,表達真正的想法,不用忍耐將就?
想了半天……嗯!有的,那些她沒興趣或對她沒興趣的男人。
走入電梯,她習慣性縮到最後面。在白天,俯瞰台北市也別有一番風味。
「又『只是在搭電梯』?」
男音響起,她抬眼,是那位有主名草,她揚揚手上的牛皮紙袋。「我還在上班,你別讓我的老闆誤會我打混。」
「你沒有嗎?」她的防備,讓靳笙覺得好笑。
「我當然沒有!」她的老闆說壞不是太壞,但背後鄉長兩隻眼睛,能隨時洞察員工的一舉一動。
「你在幾樓上班?」閒閒無事,他勉強算得上是個教她毫無顧忌的男人,多聊兩句不是太壞。
「我還沒上班。」他實說,公司沒整理好,他只是來看裝潢進度。
「還沒上班?你來這裡勘查地形?」
「算是。」
總覺得她說話的口氣和小辰很像,尤其是她擺手、晃腦的模樣,十足十的相像,不過她整整比小辰小了一半,他從不認為愛吃的小辰會有瘦下來的一天。
「你是風水師?太棒了!要不要到辦公室幫我看看我的位置哪裡出問題,怎麼兩年內大大小小的同事全嫁光了,就留我一個人小姑獨處。」
「你想結婚?」
「不想,但……當週遭所有人都走入婚姻,就免不了在這上面多繞繞想想。」
「你還年輕。」
「說的也是。」說不定明天小恬反悔,她又能陪自己穿梭在台北各個brUB,大玩愛情追逐遊戲。
電梯門打開,簡短交談結束,揮揮手,容辰先行離開電梯。
走出辦公大樓,她來到小摩托車身邊,牽出車子,發兩發,沒動靜,再發兩次,還是沒下文。
該死,她早該送它去看醫生,只是人太懶,沒等到病人膏盲,她捨不得離開它半步遠。
撥下手機,容辰無奈說:「佳彰,是我啦!我的摩托車又壞了,你找時間把我的車子拖回去修理。嗯!對,在我們辦公大樓外面,我把鑰匙放在腳踏墊下面,謝啦!」
她的車子一修再修,修到機車行老闆叫兒子來追她當媳婦,幾年下來,一家人沒當成,倒也修出友情。
站到馬路上,沒多久,一輛勞斯萊斯開過來,搖下車窗,駕駛探出頭,「小姐,要我送你一程嗎?」
「謝謝你,你真好心,不過,我的同事去開車了。」她習慣性對男人裝傻笑。
「這是我的名片,有空我們可以一起吃個飯。」
「好啊!謝謝,我一定聯絡你。」揮揮手,用甜到不行的嗓音說話。有沒有見過招蜂引蝶?就是這樣。
車子一走,她向後退兩步,把他的名片塞進包包裡;她的花名冊上雖然已經客滿,再也負載不了另一個男人的「意思」,但留著吧!總有一天會派上用場。
站半天,她叫不到計程車。然後,又一部賓士車出現,停在她身邊。
容辰歎氣,她是桃花繁殖場嗎?為什麼蜂蜂蝶蝶習慣在她身邊飛?裝出可愛微笑,在他探出頭時,頓時笑容蒸發,是那個對她不感興趣的男人。
「我想你需要幫忙。」靳笙實話實說,冷冷的瞼上沒有表情。
靳笙不曉得自己怎會在這裡停下車,或許他下意識想在另外一個女人身上,尋找和小辰相似的蛛絲馬跡。
「我是需要幫忙。」打開車門,她賭氣坐上他身邊位置,兩瓣唇翹老高,淺淺的口紅,妝點了她的美麗。
又是一個很「小辰」的動作,他看呆了,為什麼有人的動作會那麼像另一個人?
不過……像?假若他拿出小辰的照片告訴她——你好像我的女朋友。她大概會用手上那個頗有重量的牛皮紙袋砸上他的腦袋。
「去哪裡?」
「往前走,十分鐘不轉彎就到了。」一時間,兩人都靜默不語,車廂內只有CD唱盤,傳出古典音樂。
「你有沒有維瓦帝的四季?」她低頭在他的CD架裡翻找。
又是一個相似,所有的古典音樂中,小辰只聽維瓦帝的四季!
「啊!有了。」容辰拿出CD,沒多久,春之交響曲傳遞出春之訊息。
「你喜歡四季?」
「嗯!特別是夏季雷雨那段。」
怪眙!一個和小辰很類似的怪胎。
「剛剛有人想載你,你為什麼不肯?」
「我有那麼隨便嗎?何況交友守則一,不在男人第一次邀約時,立即答允。這是所有女人都知道的事情。」
「那你又上我的車?」
「你對我又沒意思。」
「我表現得很明顯?」
「你說過,你有個漂亮的女朋友。」
「如果是我騙你呢?」
「你騙我?不會吧!以我閱人無數的經驗,你不是個會騙女人的男人。」
「閱人無數?你有很多男朋友?」他皺起眉,對這個猜測頗覺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