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隔壁房後,他用力敲了兩下,沒多久,就有人來應門。
「誰?」
「市坊失火了。」隋曜權迅速著衣。
門立即被打開,來人赤裸著上身,身材高瘦,面頰上有道疤。
「鋪子的方向。」隋曜權話才落,人已往樓梯方向走去。
焦緒立即折回床邊拿外衣,而後走至另一床鋪踢了上頭的人一下。「起來。」
南宮覺捱了一腳,立刻從夢中驚醒。「誰?」
「失火了。」他話才落,南宮覺已跳起身。
只聽見巷道間消防救火的軍巡鋪屋已有所動靜,看來,今晚是不得安寧了。
翌日。
墨染才下決心不再與隋曜權見面,沒想到卻在早膳後聽得虎平街失火一事,隨即想起那不正是隋曜權鋪面所在的街道嗎?
「繡冠坊有事嗎?」墨染著急的問。
「奴婢不清楚,只知道燒了兩家。」寅辰泡了杯熱茶端到主子面前。
「你快去問清楚。」墨染立刻說道。
寅辰只得點頭。「奴婢這就去。」
墨染蹙眉,一臉擔憂,希望沒事才好,不明白為何會突然興起祝融?
片刻後,寅辰帶了消息回來。「小姐,老劉說燒起來的是一家絲行,可他沒細聽,他得再去街坊問問,他說好像是繡冠坊,可他不確定。」
墨染立即道:「寅辰,備轎。」
「小姐,您又要出去了?」寅辰喊了一聲。「您昨兒個閒晃可害苦奴婢了,奴婢兩條腿都要跑斷了--」
「快去備轎!」她截斷寅辰的話。不曉得隋公子損失了多少?沒親自弄清楚,她是不會安心的。
「是。」寅辰無奈地應了一聲。
墨染在房中來回踱步,心情煩躁。
「姊姊--」承先由日外頭奔入。
「你瞧我抓的蟋蟀。」他扯開一抹笑,雙手各抓著一隻黑黝黝的蟲子。「大不大?」他舉高右手。「這是右將軍,另一個是左將軍。」他笑得開心。
見到弟弟,讓墨染稍微轉移了注意力。「你抓蟋蟀做什麼?」
承先眨眨眼。「阿福說他們能打架。」
「你喜歡瞧它們打架?」她笑問。
他點頭。「可它們不聽話,打不起來。」他面露苦惱之色。
墨染淺笑。「你要姊姊叫它們打架?」
他頷首。「阿福幫我做竹籠子,說這樣它們才不會亂跑。」
她掏出手巾為他擦拭額上的汗。「你娘呢?」她拍拍他袖子上的污泥。
「她到隔桂姨那兒刺繡說話,我不想去。」他微笑地道:「這右將軍給姊姊。」他將蟋蟀抓到她眼前。
「你姊不敢抓它,你把它裝進籠子裡後再給姊姊好不好?」她擦拭他頸上的汗。
「好,咱們去瞧阿福做好籠子了沒。」他興致高昂地說。
「姊姊一會兒要出門--」
「我也去。」承先立即道,眸中散發著光彩。
「姊姊有正事--」
「我不會吵的。」他立刻保證。「我好久沒上街了。」
望著他期盼的眸子,墨染實在無法說出拒絕的話,二娘甚少出去拋頭露面,頂多到隔壁街坊串串門子,因此承先上街的機會也不多。
二娘不喜歡承先離開她的視線,所以也不許其他僕人帶著他四處跑,最多只在外頭同鄰居的孩子一塊兒玩耍。
「你娘若是知道了,會不高興的。」墨染攢起眉。
「噓--」承先噘著嘴。「咱們不告訴娘,偷偷的。」
她摸摸他的頭。「好吧!」只要在二娘回來前他們先到家,應該就沒問題了。
「啊--」承先高興地跳著。
「你先把蟋蟀放好,咱們一會兒就出去。」
「好!」他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一刻鐘後,兩人坐上同一頂轎子,承先高興地哼著歌,趴在小窗口往外看,興奮地注首砒每條街道。
墨染盡可能地為他解釋他好奇的東西,過了兩刻鐘後,轎子終於在東大街停下。
承先第一個往外衝,墨染隨後走出。「承先,不能亂跑。」
寅辰急忙抓住他。「小少爺,你別亂跑,萬一丟了怎麼辦?」她可不想再跑斷腿找人。
「我只是到處看看。」承先說道。
「咱們說好的!你不能一個人亂跑。」墨染伸出手讓他牽著。「談完了正事姊姊再帶你四處瞧瞧。」
「知道了。」承先大歎一口氣。
墨染牽著弟弟走進來客旅店,可沒想到一問之下,才知道隋曜權已經出去了。她走出旅店,思庾砒他可能在繡冠坊,於是一行人又轉往虎平街。
到了虎平街,又沒遇上隋曜權,夥計說他上了衙門,當她正想往衙門去時,承先已不耐煩地扯著她的手。
「姊姊,我不要坐轎了,我要去看那個伯伯在賣什麼。」
墨染只得吩咐家僕在這兒等著,醋砒他先晃了一下四周的攤販。
「小姐,咱們要不要在這兒等隋公子,說不準咱們到衙門時,他又往別的地方去了。」連續撲了兩次空,她覺得還是待在原地的好。
墨染蹙眉思索了下,點了點頭,這樣也好,萬一在縣衙碰上屈公子,只會增加兩人的尷尬。
承先興致高昂地拿起小販賣的每樣東西觀看,她為他買了各式的童玩、點心,甚至還買了幾隻大蟋蟀給他。
「墨染--」
她抬眸瞧見翟啟允正走過來。
「這麼早就來逛市集?」翟啟允笑問。
「我帶承先出來透透氣。」她不想提及隋曜權的事。「你也來閒晃?」她邊說話,邊注意承先的身影,隨後吩咐寅辰去顧看承先。
「不是。」翟啟允露出牙齒。「我聽說這兒昨晚起火,所以過來看看。」
「我方才瞧過了,還好,因為發現得早,沒什麼大礙,只是有些絲綢燒燬了。」
「這一定是有人蓄意放的火。」翟啟允一口咬定。
「你不會想說是其他絲行叫人做的吧?」墨染微笑道。
「我就是這麼想。」翟啟允用力點頭。「這繡冠坊才開業沒多久,就把其他絲行給比了下去,大哥說,現在有很多官富之家都向繡冠坊訂布匹,這肯定是招人妒忌才惹來的災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