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笑道:「怎麼,想查案嗎?」
翟啟允哈哈大笑。「是有些好奇,反正閒著也是獻砒。」
「那我就不耽誤你查案了,等會兒再告訴我你瞧出什麼端倪了。」墨染促狹道。
翟啟允笑著離開,墨染則往承先的方向走去,發現他買了更多東西。
「姊姊,你看--」承先朝她揮手,手上拿著木雕的老鷹。
「不能再買了。」墨染搖首。
「為什麼?」
「咱們沒帶多少銀兩出來。」墨染解釋道。
「哦!」承先失望地將木雕放回去。
「咱們找個地方喫茶點吧!」墨染說道。
「是啊、是啊!」寅辰馬上附和,她的腳好酸啊!
墨染牽著承先往另一條街道走,承先好奇地孔砒這條街的各式招牌、幌子。
「姊姊,下次咱們騎馬來。」承先指著一頭停在店外的馬匹。
「姊姊不會騎馬。」墨染微笑道。「況且,咱們家也沒馬。」
「咱們買一匹馬。」他鬆開她的手,往幾尺外的馬兒跑去。
「買馬--」
她話未說完,就聽見五尺外的馬兒突然嘶叫一聲,而後朝他們奔馳而來,墨染驚恐地看著它衝向弟弟。「承先--」墨染大階砒奔向前。
她一把撲向呆立不動的弟弟,在千鈞一髮之際將兩人撞出馬匹奔跑的路線,接下來,她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在地上翻滾的,只記得她再有知覺時,人已平躺在地上,她還來不及體會疼痛,便先大聲叫喚,「承先--」
「姊姊--」
墨染狼狽地轉向身後,瞧見承先前面的衣裳全沾了塵土,他的臉上也有擦傷,但除此之外,一切都好,他沒事……他沒事……
她急忙爬起,將他攬入懷中。「還好沒事、還好沒事……」她不住喃念著。
承先開始在她懷裡大哭。
墨染聽見週遭行人的關切聲,她只是點頭,示意自己沒事。
「小姐--」驚魂未定的寅辰奔到她身邊。「您要嚇死效婢了!」她說著俗砒也哭了起來。
「我的馬、我的馬--」
墨染瞧見茶肆裡奔出一名漢子,氣急敗壞地大喊著。
「怎麼跑了?」漢子在茶肆面前跳腳。
「小姐,您流血了。」寅辰慌張地嚷著。
墨染能感覺到額上留下一道濕濡。
寅辰急忙掏出帕子按住她的額頭。
「有沒有事?咱們送你去看大夫。」
墨染搖首,摟著弟弟走出圍觀的人群。
「姑娘,還是得看大夫。」
「是啊、是啊!」
「叫那馬主人賠錢。」
「對、對。」
墨染沒理會週遭的聲音,她只想找個地方坐下來,她現在還能感覺到自己的心狂跳著。
「姑娘,你要不要緊?」
墨染因這似曾相識的聲音而抬起頭。是他!隋公子的朋友。「我沒事。」她反射性地回答。
「姑娘沒事吧?」馬主人跑了過來。
「你的馬為什麼不拴好,讓它這樣亂跑?」寅辰朝他叫罵。「你差點害死我家小姐和少爺你知不知道?」
「我只是進去買個東西,那畜生平時不會這樣的,它很溫馴--」
「那它為什麼會突然發起瘋?」寅辰怒罵。「我要送你到衙門去--」
「好了。」墨染出聲打斷她。「我沒事。」她轉向馬主人。「以後大叔還是拴著馬的好,免得誤傷了人。」
「是、是,我知道,我送姑娘去看大夫。」馬主人內疚地道。
「不用了,我能自己去。」墨染繼續往前走。
「姑娘要去哪兒?在下送姑娘一程。」南宮覺連忙說道。
「不用了,我的轎子就停在繡冠坊。」她往前走,寅辰連忙扶著她。
南宮覺詫異地揚眉,她的坐轎停在繡冠坊,難道說……她是來找頭兒的?
「我……我送姑娘。」南宮覺就要上前,可馬主人的話卻讓他停下腳步。
「這畜生,讓我找著了非好好抽它一頓不可。」馬主人自言自語地道。「怎麼會突然發起狂來了?」他困惑地搖了搖頭。
南宮覺本不是多疑之人,不過,自從跟了隋曜權後,這疑心病就日益嚴重,反正有些事多些心眼也沒什麼害處。
他跨步往方才停馬的地方走去,而後謹慎地看了一下地面,突然,一個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蹲下身將之拾起,逗把抬眼觀察四周的店舖,隨即走進一家茶樓。
這時,墨染讓寅辰攙著回繡冠坊,驚惶感退去後,她頓覺手肘、膝蓋都有些疼痛,因此走得有些緩慢。
當她回到繡冠坊門前時,翟啟允正好從店舖裡走出來。
「你怎麼了?」他嚇了一大跳,她的額頭流血,衣裳沾著塵土,連髮髻也歪了。
「我--」
「這是怎麼回事?」隋曜權冷怒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墨染抬眸望向他,他的表情看起來還真可怕,她可以想見自己現在有多狼狽。
「你的傷是怎麼來的?」隋曜權欺近她,滿臉怒氣。
「我想先坐下來。」她現在全身發軟,實在快擋不住了。
隋曜權欲抱她入內,卻發現她的腰讓人緊緊抱著,動也不動。
「到裡頭坐著。」翟啟允伸手扶她。
隋曜權卻快他一步攙住她的臂膀,將她扶至店內。
墨染緊靠著隋曜權,感覺到他的體溫滲入她體內,帶來一絲暖意,狂跳的心慢慢沉穩下來,體內也不再發冷。
「我很好。」她輕聲說,感覺到他身體的緊繃。
隋曜權沒應聲,試著控制體內奔竄的怒意及恐懼感,她只是流了點血而已,他不需要大驚小怪。
不需要!
隋曜權冷靜地聽著寅辰敘述方才在一條街外發生的驚險事跡,他一句怒聲話也沒說,只是要夥計去請大夫,可體內的風暴正在醞釀。
墨染則回應翟啟允的關心,一再保證她很好,並無大礙。
「你可以問隋公子,他懂醫術,我真的沒什麼,就是在地上滾了幾圈,擦破皮罷了。」墨染摸摸坐在她腿上的承先。「你也被嚇到了?」她掏出繡帕輕拭他臉上的灰土。
承先這時已恢復了些元氣,他立刻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