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教她心煩的是,那雙冷寒狂傲的黑眸總是不由白主的闖入她的腦海,他無時不刻的佔據了她的思維!
蕊兒兒公主悶聲不響,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天龍王朝的再生,不就等於昭告世人,北霸王朝的滅亡。
「被關在這與世隔絕的靜心閣內,真不知道父王現在是生是死?」雪漣試著擺脫這種糾結矛盾的心緒,自覺擔心父王比任何事來得重要。
「公主,其實天龍王對我們已是特別禮遇的,我打聽到王上被關在地牢中,至於他是生是死則不得而知。」蕊兒用盡方法,才問出這點消息。
還算仁道的是,皇甫焱龍並沒有讓她孤苦伶仃的關在靜心合,除了讓蕊兒陪她外,也沒讓她待在大牢之中。此外,他還派專人為她療傷迭膳。
只是,她不懂他為何要對她特別禮遇,難道他救活她,還有其他目的?
她記得他曾說過的話,他要她認清自己是俘虜的身份,那為何不對她嚴刑以待或拷打問刑呢?這個問題盤桓在她心裡很久,卻始終理不出一個頭緒。
她背上的傷,經過連日來的上藥包紮,已日漸痊癒,留下的僅是一道粉紅色的疤痕。如果她要逃離此地,應該不是太難的事,雪漣暗自估量自己的實力。
「蕊兒,你想不想出去?」雪漣望著高格子窗,心中如籠中馬般的渴望自由。
「當然。」蕊兒眼珠子發亮,滿心歡悅的說。
「等用晚膳吧!我們先計劃一下。」雪漣滿腦子計策,為了見父王一面,她要搏命出閣。
「好,好,公主,我們要怎麼做?」蕊兒歡欣鼓舞的靠過頭去。
正當兩人欲暗地密謀逃生時,門外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她們的對話。
二位宮女隨即開門人室,身形較高的那位率先開口:
「今天是我天龍王登基之日,宮廷內上上下下皆極為忙碌,人手正缺。王親自欽點雪漣……公主到正殿伺候幫忙,蕊兒呢,今晚御膳房那邊缺人手,王准你去幫忙了,等會兒你跟著彩雲先到御膳房去。雪漣公主,請準備一下,稍晚就不能閒著了。」
說完,連正眼也不瞧她們一眼的帶著蕊兒出門,留下雪漣孤伶伶的一人。
雖然,那宮女還稱她一聲雪漣公主,但語中明顯的透露出輕蔑和鄙夷。
要她到正殿伺候眾人,這分明是故意給她難堪!雪漣忿忿不平的想著。
「難怪他會假仁善意的救我!」她心中大為不悅。
他不給自由的供她吃住,當然會有他的目的。雪漣臥倒在床,捶胸頓足的想著。
她無法想像自己在正殿內,將會遭受到怎樣的屈辱!
歸想,事已至此,她應該接受事實,好好的養精蓄銳,才能應付這群新朝之君臣。
雪漣順著臥倒的姿勢,漸漸地陷入沉睡。
門外,皇甫焱龍示意守在靜心閣外的侍衛噤聲退下,他輕輕的推門入室。
這幾天來,他安頓軍民,撫慰人心,頒行政令,國事已漸上軌道。
惟一在心裡仍無法平息的是,那段隱藏在內心深處的陰影和仇恨,仍無法揮去。
他派人來看護雪漣公主,照料她的生活起居,為的是希望她病情好轉。近些日來,一種莫名的衝動令他不由自主的想來探看她的傷勢,他一直將她視為報復的對象,這是他打算來這裡之前,替自己找好的理由和解釋。
登基大典過後,他一身龍袍盛裝未卸,便衝動的來看她,他輕輕的扣上門,看著那張水嫩的清麗臉蛋,正如嬰兒般的酣睡。
他想看看她背後的傷口,直覺的動手解開她的衣襟。
「唔……」雪漣嚶嚀一聲,翻了一個身。
霎時,她突然感覺到有人在碰她的身體,雪漣警戒的醒過來。
雪漣一醒過來,便撞人那雙幽黑的深潭之中。她看著自己微敞的衣襟,急急的用手遮掩。
「你來幹什麼?」
「來看看我的奴僕是否可以工作了。」他的語氣肯定,一雙如炬目光不住的打量她。
「要殺要剮都豁出去了,還談什麼奴不奴僕!」她心中有股憤恨難消的怒意。
「你不必費心,這由我來作決定。」他傲氣凜凜的抬起頭。
「既然你可以作決定,那我可以兒我父王嗎?」雪漣只求見父王」面。
「如果你在歡宴上伺候得當、表現得體/也許我會考慮讓你們父女重逢。」他表情陰騖,嘴角出現一抹玩味的笑。
如果?也許?他的語氣並不肯定,她慍意高昇,怒目相向。
「當初你不是答應過我,要讓我見父王的嗎?怎麼那麼久我還見不著他,他是不是已遭不測了,所以你故意用這種方式來拖延我、敷衍我?」
聞言,他憤然的掐住她的下顎,粗魯的扳高她清秀的臉。
「我不需要拖延你,更不需要敷衍你,我以一國之君的身份來告訴你,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你不再是高貴的公主,別再用這種頤指氣使的命令語氣,你也沒有資格跟我討價還價,更不該用這種態度跟我說話!」
雪漣心中泛起一絲難抑的傷痛,她當然知道她的身份,只是他鄙夷的態度,總會激起她本能的抵禦。
他是如此的跋扈專橫,狂暴的令她痛人心坎,她高傲的自尊不允許被他踐踏,她意志堅定的不容他羞辱。
「是的,我不該冒犯一位賢明的君王,然而賢明的君王啊!你又何必為了區區一名女婢,特意前來探視呢?」雪漣不由得反激他。
她急中生智的反問,令他頓時啞口無言,他來看她,是來羞辱她、挫挫她的銳氣,而現在,她明顯的扳回一城,看來,他不該小看她的靈敏和機智。
他臉上的冷笑未減,但表情卻森冷駭人,把她留在身邊,也許會更有收穫和樂趣。
「我是不該為了區區一名小婢女,特地前來探視,天下佳麗還等著人後宮呢!」皇甫焱龍傲然的回答她,心裡卻莫名的想激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