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首定到練棋身邊,拱手道:「練當家。」
「你有這麼冷嗎?」見他下巴以下只露出手掌,練棋挑眉故意問。
「言下之意是希望我入境隨俗?」她轉身凝望眾人,不敢讓目光停留在他身上,柳眉蹙起反問。
果真被她料中了,不過沒關係。
「你說呢?」冷冷語調中蘊藏怒火。只因柳宜的目光始終停留在眾手下身上,哼!難道他的體格不夠精壯嗎?
呃……他在想些什麼啊?思緒莫名其妙竟又被左右。
「當然可以。」柳恰茵伸手欲脫下外衫,隨後像是想到什麼,退至練棋身旁低語,「你替我擺脫娘娘腔的目的,不就是因為怕我的『與眾不同』影響船員們嗎?」
柔柔的聲音在耳旁低語,惹得他耐性全消,練棋低吼道:「別像娘兒們咬耳朵,還有說重點。」
兩個男人當眾竊竊私語成何體統?
柳怡茵不理會他的怒氣,依然輕聲道:「我的膚色雪白,胸膛又軟綿綿的很容易惹人邐想,等我練好體格再脫可能比較恰當。」
被逼急了,柳怡茵拋開所有矜持與顧忌的威脅著、
「你……你……」萬萬沒有料到他會說出如此驚人的話,練棋當場燒紅臉怒斥道:「你給我馬上入列。」
「是。」危機解除,柳怡茵暗自在心裡竊笑,嘿……就知道這招有效。
但見他難得臉紅,她故意傻愣愣地問:「那我不用赤裸上身嗎?雖然我的胸部很白……」
「不必了,以你弱不禁風的體格還是從頭包到腳,給我到旁邊去蹲馬步。」全身血液被激得沸騰,練棋瀕臨發狂邊緣。
呃……玩笑開大了,「練當家你……」
「還有什麼問題?」從沒如此失控過,這個柳宜真有氣死人的本事。
「你流鼻血了。」柳恰茵拿出手巾幫他輕拭血跡。
「夠了,你給我到艙房裡磨藥,立刻離開我的視線之外。」練棋像是遇到瘟神似連退三大步,望著巾帕上的血跡,感受到眾人曖昧的目光,心裡僅存想掐死柳官的衝動。
「是。」血氣方剛,留點鼻血不礙事。柳恰茵急忙逃離他的視線。
練當家與柳大夫對話的情景,還有流鼻血……嘖!果真有瞹昧,眾人不敢明言,但心裡全不約而同這麼想。
「紹恆這裡交給你。」他需要靜心,否則難以控制將柳宜丟到河裡餵魚的衝動,練棋丟下命令,縱身消失在甲板上。
「是。」火氣還真不小,不過還真有意思,從沒見過練棋大發雷霆,呂紹恆十分好奇嬌弱如女人的隨船大夫對他說了什麼?
會不會昨夜兩人共寢發生了什麼事?好曖昧喔。
X X X
這才對嘛!大夫本來就該在藥房裡磨藥,練體格就不必了,不過……她倒是徹底明白自己在練棋心中是什麼模樣。
不只是像女人的男人,而是足以影響他情緒的人。雖然都是惹他生氣,但相信只要她加倍努力定能讓他對她改觀。
流鼻血……真令她意外啊!
嘻,看來對自己有遐思的八成就是他本人,柳恰茵思及自己對練棋說的話,小臉紅似火,倘若有勇氣色誘他,或許……老天啊,她在想什麼?呵……她何時變得如此大膽?搖頭甩去不該有的念頭,專心挑選藥材。
她最想得到的是他的肯定,讓他明白她獨立自主的個性,可以與他一同邀游大江南北,並不會成為他的累贅。
唉!他為什麼如此在意她的外表?總該給她時間展現才能啊。
連續敲了數次門得不到回應,佇立在門邊良久的呂紹恆開口喚道:「柳大夫。」
柳恰茵回神抬起頭望向來人,「原來是呂兄,請問有何事需要幫忙?」
「真訝異你認得我。」
「棋門雲集中個個皆是聞名江湖的高手,當然會認得。」有關練棋身邊的人事物,她早已經摸得熟透,更何況呂紹恆還是練棋的得力助手。
「柳大夫過獎,在下不敢當。」呂縉恆拱手行禮。
「呂兄客氣了,請問有什麼事嗎?」雖然呂紹恆倚在門邊,但因不習慣與男人獨處,柳恰茵感到非常不自在。
她是膽子大到想色誘練棋,可面對其他男人,還是讓她惶恐不安。
「練當家要我請你準備金創藥。」近看柳大夫更加覺得他像個女人,難怪練當家會將他與眾兄弟隔絕。
「我會的。」很顯然她的任務是療傷居多,看來練棋這次運輸的貨物並不只是糧食,盜匪會襲擊他們嗎?練棋是身子非凡,可她仍忍不住擔心他的安危。
「需要派人手幫忙嗎?」怕他一個人忙不過來,呂紹恆好心的問。
「不必,多謝你關照。」
「柳大夫有事可以隨時交代呂某效勞。」呂紹恆露出友善的笑容。
「多謝。」目送走他,她低頭繼續挑選藥材,但心裡滿是憂心。
這兩年來,聽聞練棋在河上遇到的危險多得數不清,棋門雲集揚名大江南北,敬重的人雖多,豎立的敵人相對也不少,敵暗我明防不勝防。
不會武功的她會不會成為練棋的負擔?據瞭解,隨船的大夫都略懂武術,但她不會。
美麗的眸子一轉,放下手中的藥材,走到藥櫃前拿出幾味藥,慎重處理調製,隨後小心翼翼吊紙包起,藏在衣衫暗袋裡,有了防身的方式她安心許多,柳怡茵繼續挑選藥材,準備製作金創藥及其他藥。
「柳大夫。」
再次抬頭望去,門口竟然擠滿人群,一群魁梧男人全瞠著目打量她,柳恰菌強壓下惶恐問:「各位弟兄有什麼事?」
「呃……我們……」
從未接觸過這麼美麗的男人,柳大夫身上散發出高貴的氣質與大當家類似,一時之間眾人連話都問不出口,你推我、我推際。
見大夥說話吞吞吐吐,又是搔頭臉紅,柳恰茵安心露出親切的笑容道:「請問各位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沒有、沒有,我們只是很想認識你,」站在最前面的年輕人,也就是替她送飯的小金唯唯諾諾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