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一個女人能起什麼作用?」
「母后,妳別忘了,她可是帛國的公主。」
「那又如何。」
「帛國皇帝為何要把他們帛國最美的公主獻給太子,那是因為太子是未來的皇帝,倘若雙懷不再是太子側妃,而是我二王爺的愛妾,那帛國皇帝會作何感想?」
「寰兒,你是說,帛國會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反倒幫你登上帝位。」
「沒錯,就是這樣。」
第六章
三更天。
滂沱的雨勢,颼颼的風聲,令雙懷又是一夜無眠。
然而,真正令她輾轉難眠,了無睡意的主要原因,卻是當日入宮時,日冕太子所對她講的那些話。
她該怎麼做?
要如何才能拿到那些秘密的信呢?
這些時日以來她利用各種理由去過二王爺的書房、議事廳,甚至是寢室,但全都一無所獲。
怎麼辦?
焦慮、害怕、恐懼等各種難以宣洩的情緒不斷在她心胸蔓延開來,彷彿是預測到某種可怖的事情即將發生。
唯一比較讓她心安的,反倒是二王爺不再向她索歡,而且他最近好像很忙碌似的,就算來到珍雙閣,也是看她一眼便趕緊離開。
難不成二王爺已開始有了行動?那她得盡快幫殿下找出證物來。
心念一動,雙懷倏地拉開羽被,就在欲揮開簾幔的前一刻,寢室外突然響起染兒的聲音。
「夫人、夫人,您醒了嗎?」
「什麼事?」雙懷微擰眉。
「夫人,有位訪客急著想見您。」染兒的聲調明顯帶著古怪。才一大清早,就有人急著求見夫人,而且還是名男子,不過她並無資格請客人走,因為這名訪客是經過二王爺允許的。
「訪客,是誰?」雙懷發出疑問的同時,也已經著好衣裳。
「是帛國來的汨羅特使。」
雙懷一愕,當下便說:「快請他進來。」.
汨羅這次前來寰王府,莫非是……雙懷一步入花廳,汨羅特使便連禮都來不及行,出口便說:「公主,皇上在得知想已成為二王爺的妾室後,馬上做下一個重大的決定。」
「重大的決定?」雙懷似乎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她以為汨羅會先告訴她,父皇對她有多失望呢!
「皇上決定投效二王爺,在助二王爺殺嫡奪位後,公主將貴為太子正妃,一旦二王爺繼位,您將是日國的——」
「汨羅,住口。」神情遽變的雙懷,冷不防的一喝,立即制止汨羅一連串足以掀起另一場風暴的言論,「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話呀?」
助二王爺殺嫡奪位!天哪,難道父皇從沒想過,萬一二王爺篡位失敗,那帛國必遭橫禍。
這時,她陡地憶起日冕太子,那位絕不容許有人違背他,更遑論想在背後拉他下馬的反叛者,可以想見的,一旦太子察覺她父皇被二王爺拉攏過去,那太子必定會毀掉帛國的。
「公主,臣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麼。但您總是要替我們帛國臣民想想看,帛國長年遭逢天災,國勢已大不如前,所以我們必須在日冕太子與二王爺之間做個選擇,而公主您既已成為二王爺的妾室,皇上自然要幫助二王爺早日登上太子之位,以讓帛國能夠繼續生存下去。」
雙懷一聽,臉色益發蒼白。
汨羅言下之意,是指帛國之所以會介入日國爭位奪權的暗潮之中,全是因為她無力挽回日冕太子之心而導致下的結果嗎?
哈!日冕太子要逼她,就連她至親的父皇也把責任全歸咎到她身上。難道他們從來沒想過,最身不由己的人其實是她呀。
「汨羅,回去同我父皇說,請他再好好考慮清楚,要不然……」雙懷好似在講給汨羅聽,但又彷彿是她在自言自語。
要不然帛國這個國家,恐怕將會從西戎的版圖上消失了。
***
在離寰王府不遠的一處僻靜林子,頭戴紗帽的雙懷,不時的壓低帽緣,眺望著週遭的環境。
昨夜,一名府內的侍衛竟傳了件消息給染兒,說是日冕太子約她在此地見面。
在聽到染兒轉述後,她著實驚愕不已,因為太子的人馬竟然已不知不覺的潛藏在寰王府內,那麼日冕太子是否也得知汨羅特使前來王府見她一事。
雙懷忐忑不安的握緊手,心思一團混亂。
心頭淨是旋繞著帛國被攻打的悽慘狀況,雙懷猶不知她等的人其實已經在她身後佇立半晌了。
「不,不行這麼做的,父皇他絕對不行這麼做……」雙懷喃喃自語著。
「不行做什麼?」
「就是——」
雙懷猛一回頭,帽簷順勢飄蕩出一個美麗的弧度,而日冕太子就正好抓住它飄下的一角,然後他的手就這麼往上一揚,下一刻,她那頂紗帽便自她頭頂上脫落,安靜的平躺在地。
「殿下,您、您什麼時候來的?」雙懷結結巴巴的低著頭,長髮隨風飄散著。
「來一會兒了。」日冕太子將遮住她臉蛋的髮絲住後撥去,使他能夠清楚的看到她絕美的容顏。
「對不起殿下,雙懷找了很久,就是找不到您所說的那樣東西。」雙懷首先招認自個兒的無能。
「無所謂。」反正他也沒把這事寄託在她身上。
雙懷一聽,窘迫與慌亂乍然浮現在她臉上。
她是不是很笨?
太子交待下來之事她幾乎從沒辦妥過。
「殿下,雙懷回王府後一定——」
日冕太子一抬手,雙懷只得將話嚥回去。
「本宮這位二皇弟不簡單,所以妳找不到密函也是可以理解的。」在瞟見雙懷鬆口氣的模樣後,日冕太子又突然接道:「不過密函妳還是得繼續找下去,嗯?」
多少分散日寰一些注意力也好。
「雙懷知道。」她忙不迭的點頭後,突然靜默下來。
在微風吹送下,她的發,又不聽話的騷擾著她絕姿的面貌,但這一回,他沒有再將它們撥開,而是眸光沉沉的瞅著她不放。
太子為何用這種眼神看著她?
也許雙懷真的擔心日冕太子會追問起她父皇的事;以致她反倒心虛的偏過首,而她這麼個小小的舉動,讓日冕太子不免起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