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索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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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黑衣人嘿嘿的冷笑,「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利刃隨即往那孩兒身上一刺。

  「魔鬼……你們這群魔鬼……」婦人瘋了似地撲向他,「還我的孩子來……」

  「要尋仇也成啊,誰教你們索家當年造了孽,害死了萱王爺一家呢?」黑衣人又補 了她一刀。

  「是……萱王爺!」婦人在撲倒前總算明白今天的殺戮是怎麼回事了。黑衣人在一陣殘殺之後,紛紛丟下刻有「萱王府」三字的利刃,然後離去。

  ☆ ☆ ☆

  在索家莊被血洗的夜,萱雪寒夜讀至半夜二更天,他收拾好兵書打算就寢之際,林總管送來了杯參茶。

  「這麼晚了,你早些歇著吧。」

  萱雪寒年輕力壯熬些夜原無妨,可林總管年紀大了,這麼跟著熬夜是不成的。

  「王爺也得保重身子。」林總管為萱雪寒搭上披風,「秋夜風大,小心著涼了。」 他看著萱雪寒喝著參茶,欲言又止的說:「呃,王爺……」這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說。

  「有事直說無妨。」

  「王爺,奴才……奴才方才在廚房沖茶時,無意間抬頭看天……呃,西郊索家莊的位置……火光沖天……不知……不知是發生了什麼事?」他知道王爺不愛他提「索」字 ,可……可是……打從他知道索大夫是姑娘,且她走後,王爺有意無意的總是會瞧著她 住過的地方出了神,就算他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也知道王爺怕是對索大夫動了 情。

  萱、索兩家是不宜有感情糾葛的,可……他只希望王爺開心,只要王爺開心,其他不重要了。

  萱雪寒推開窗子看西郊那邊的天際。

  果真是燒紅了天──發生了什麼事?萱雪寒有些擔心,「林總管,備馬,我要親自走一趟索家莊。」

  「是。」

  ☆ ☆ ☆

  快馬加鞭地來到索家莊,遠遠地萱雪寒就看見索家莊似乎整個莊都給燒燬了,此時不見火舌狂熱,只餘灰燼中閃著火光。

  怪了!若只是單純失火,何以不聞逃到外頭的索家人的交談聲?

  索家莊近百口的人,不可能全葬身火海吧?

  索情呢?她現在可安好?一想到她,萱雪寒方才冷眼旁觀的心態不見了,他平靜的心情彷彿突來了狂風暴雨一般,不能平靜。

  馬兒一步一步地接近火場,他一顆心就隨之愈跳愈狂,眼睛被火的高溫熏得幾乎紅 了眼。

  「索情?!」他跨下了馬,匆匆地往裡頭走去,看到一具具沾滿血跡的屍體時,他怔住了。

  這場火不是偶然的,甚至是場屠殺!

  索家莊和誰結了那麼大的冤,竟連嬰兒也不放過?

  為死者不瞑目的眼撫上之後,他竟發覺自己的手在顫抖,額上不是因熱而滲汗,是 因心中充滿恐懼而滲著冷汗。

  他渾厚的內力竟無法使身子不顫抖,近似滅頂的恐懼折磨著他。

  「索情──」萱雪寒哽咽的喚著她,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愛她。

  他尋著一具具的屍體往裡頭走,忽地在他前頭,有一名白衣女子抱著一名白髮老婦由燒得半頹圮的屋子裡走了出來,一臉泣血的哀慟。

  「索情!」他激動得幾乎落淚。

  他從來不信天、不信神,可是,他現在卻有股想跪下來感謝菩薩把索情還給他的衝動。

  白衣女子空洞著一雙眼,腳步顛簸、不穩地一步步走過來,來到他面前忽地一撲,昏死了過去。

  換下一身早朝的官服之後,萱雪寒換上家居便服。他把官服交給下人,問在一旁的林總管,「索姑娘醒來了沒?」

  「你早朝不久她就醒了,醒來之後就一直沉著臉沒說話,既沒哭鬧也不進食,連水都沒喝。」

  「大夫來過沒?」

  「來過了,開了些灼傷的藥。他說,除了一些小灼傷之外,她一切都正常,只是……大概刺激過了頭,暫時不要再給她任何刺激。」

  「嗯,我去看看她。」在走之前,他交代林總管,「對了,幫我查一下,究竟是誰和索家有如此大的恩怨,竟要了索家莊近百口人的命。」

  「是。」

  一夜之間失去了所有的親人,十多年前,在他年幼時的血腥至今尚忘不了,更何況 是方經一莊親族慘遭殘殺的索情。

  男兒尚且承受不住的打擊,她一個弱女子……叩了門之後,萱雪寒推門而入。

  「索情。」他走近床榻,坐在木床邊看著靠在角落縮成一團的她。

  忽地一把利刃以極快的速度抵在他頸間。任索情的速度再快,他都有法子躲開,可他卻為了想知道她的動機而任由她得逞。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派人……血……血洗索家莊?」索情壓在胸口的沉痛終於化成淚宣洩出來。「我早知道你肯放我回索家莊根本沒安好心。」她掉著淚控訴。

  「證據呢?」他知道她不會沒有原因的誣賴他。握著匕首抵在他頸間的手在顫抖,他可以感覺到她的激動。

  「我在現場看到多把刻有『萱王府』字樣的利刃。那些東西不是你府中所有?京城中不是只有一座萱王府、一個萱王爺嗎?」如果她這幾天沒有在外採藥,又因昨天夜裡 心中沒來由的不安,她也不會匆匆下山回莊。

  誰知她一回到索家莊已成廢墟一片,莊裡的人都死了!連小孩兒也不例外,為什麼 那麼殘忍,為什麼?

  忽地,她狂笑起來,「你以為你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嗎?就是有人成了你的敗筆! 有一個大嬸留著口氣等我回莊,親口告訴我……」她的淚落了下來,「血洗索家莊的主 使者是你!」

  萱雪寒神態自若的一笑,「你都那麼認為了,那你動手吧!」他是個天生賭徒,有 些事他會賭,用生命來賭。

  「為什麼當時你要放我回索家莊?為什麼那時不乾脆殺了我?若是如此,今天我就不會拿著匕首要你的命。」為什麼連這種事他都要折磨她?她愛他,而今她卻得手刃他 。「你是同情我,打定主意要讓我和親人死在一塊嗎?」為什麼他總是那麼可惡地折磨 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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