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周延!君則思好心送上一絲同情,但絕不包括義伸援手。憑那傢伙想匹配崔羽,作白日夢去吧!
那只孤傲又狡黠的女狐得有個更沈穩厲害的男人來制她才行。比如他——君則思。
「你握拳的方法不對。」他快步趕上她,一手抱著娃娃,另一手牽起她微腫的拳頭,輕輕揉按著。「下回你再想打人時,記得拳頭要握實,別讓你脆弱的尾指直接撞上對方堅硬的鼻樑。」瞧她把手指都扭傷了,他有些心疼。
「你在說什ど?」崔羽失笑,他沒瞧見周延滿臉鼻血、而她只是手指微腫嗎?事實證明了,這回的衝突,她是勝利的一方。
「改天記得提醒我教你一些實戰技巧。」她的手,他握得輕鬆自然,而她陷溺得毫無知覺。
「別忘了我的身份,我的功夫可是經過名師教導的。」
「名師教的通常只適合強身、表演;而我,」他把她拉近身邊,黝黑的眸像一彎閃亮的銀河,深深吸引她迷醉其中。「我可以教你如何一腳就教一個大男人趴在地上三天起不來。」
「是嗎?」她挑起不馴的眉。
「這裡。」他指著自己的胯下。「使出你全身的力道踢,效果通常都會不錯。」
「你的意思是要我踢你?」她微低的嗔嗓隱含著一絲危險。
「倘若有一天,我企圖做出對你不利的事,歡迎你使出全力來踢。」他的語氣很認真,沒有半點不正經。
她無端端心悸了一下,忘了掙開他,任他半擁半樓地護進大門。
當然,她也沒注意到身後的人正咬牙切齒。目睹崔羽與君則思的親密,周延早已氣得鐵青的面皮愈加扭曲。
黑虎幫總部是處令人無法安心定居的所在。
入眼儘是昂貴而不實用的佈置,裝演成一處金光閃閃的牢籠;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繁雜的規矩、加上華而不實的排場,整體建構只有一個字形容——爛。
不過三天,敏感的娃娃把嗓子給哭啞了,而被吵得無法安眠的崔羽則日夜帶著兩顆熊貓眼哀怨地望著他,無法理解對娃娃很有辦法的他,為何在這緊急時刻卻派不上用場,任娃娃折騰掉她半條小命?
至於君則思,他能怎麼辦?周延就是故意跟他作對,要他保持環境的安寧與平靜,他就找來一堆人,滿屋子敲敲打打,說要弄出一間嬰兒房給幫主千金住。
要他準備哺乳食品,他送來的是一桌滿漢全席;要他別擾娃娃睡覺,他招來半數幫眾輪流晉見幫主千金。弄得娃娃吃不好、睡不好,滿腹委屈不落在濤天的號哭聲中發洩,又能往哪兒去?
該死的周延!君則思眉間拱起一座小山,那混帳是將他給徹底瞧扁了,以為使這些小手段便能趕他走人?作夢去吧!
他唇角微彎,一抹冷笑浮上了頰,也許是想辦法反擊的時候了,讓周延見識一下他的厲害;並且不能為難到崔羽,令她左右兩難。
別瞧崔大小姐外表冶艷、出口成諷,便以為她是個心地邪惡的女人;事實正好相反,她深藏內心的情義可比火還要濃烈。
她視黑虎幫眾人如好友手足,事事維護,君則思就得尊重她,在教訓周延時,更得顧全她的感受。
這是有些難,但還難不倒他!他已有全盤計劃等著伺候周延,就從今天開始吧!他要……
「你就是崔姊的丈夫,君則思?」一道嬌柔的女聲忽爾出現,打斷君則思的思緒。
他回頭,迎上一抹自花園涼亭裡飄移過來的纖白身影。
「我是周玉蝶,周延是我大哥。」女子微笑,溫柔中帶著一股野性。
她和周延是兄妹?君則思腦海裡浮現周延白淨的相貌,與周玉蝶深刻動人的五官一比周延是標準的黃種人血脈;而周玉蝶,她的黑眸中隱泛藍光,不細瞧絕不會發現,但仍是讓他看出她是混血兒的事實,這兩人一點也不像兄妹。
但那又與他何干?也許周延與周玉蝶是同父異母、或者結義兄妹也不一定,君則思無意深究他倆之間的關係。
「我是君則思。周小姐找我有事?」
「不,我只是覺得有些奇怪。」她語帶羞怯,卻難掩急躁。
君則思不禁挑眉,被她引出了一些好奇。「什麼事奇怪?」
「崔姊啊!都沒人發現她懷孕,想不到她居然連孩子都生了。」她的音調微高。
君則思滿腹的好奇中更添注一絲懷疑,周玉蝶是以何種身份如此「關心」崔羽的懷孕與否?
「其實羽也不知道自己懷孕了,直到前年,我們去美國旅行途中,她突然貧血昏倒,送醫檢查,才發現她已懷孕四個月;後來我們改變行程到瑞士,她在那裡靜養了三個月,早產生下娃娃。」通篇都是謊話,不過倒也圓滿得教人無從懷疑。
「看不出來崔姊人這麼迷糊,連自己有沒有懷孕都不知道。」
「沒辦法,她的月信從來不准,也就無從判斷自己突然變圓的身材究竟是胖了還是懷孕。」
「想不到君大哥連崔姊月信不准都曉得,看來你是很重視崔姊了。」她掩嘴,笑容有幾分誇張。
但見君則思沈下面容,一派認真地回答。「我愛她!!」
周玉蝶的笑聲戛然而止,微紅的粉頰上染著此薇妒恨與尷尬。「我真羨慕崔姊,有個如此多情的男人深愛著地,所謂『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換作我是崔姊,有個男人這般愛我,我一定會全心全意去珍惜他,再也不四處招蜂引蝶了。」
搞了半天,原來周玉蝶是來離間他與崔羽間的感情啊!君則思低頭掩住一抹冷笑,看來這姓周的兩兄妹都不滿他與崔羽的結合,處心積慮想要搞破壞。
他見過周延望向崔羽的眼神,明瞭他是因為愛上崔羽而嫉恨自己;但周玉蝶呢?純粹只是想幫助哥哥一順情路?
不知道,可莫名其妙地,君則思就是不喜歡周玉蝶,她渾身散發一股他最討厭的邪惡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