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筠……你比我想像的堅強得太多了,我以你為榮!」
溫少筠淡淡一笑,瞇著眼睛看樹蔭外漸轉烈的陽光。「回去吧,太陽漸大了。」實 際上,她也想休息了。此刻她覺得渾身不舒服,又累又熱。
兩人並肩走回溫家,才到外頭的大門時,遠遠的就看到黃娟正和一女子說話,裴宇 風直覺那女子身形彷彿似曾相識。
定眼一看,那不是李香君?天!她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那女子是誰?」溫少筠發覺裴宇風皺了眉頭。「你認識她嗎?」
「一個朋友。」麻煩的朋友。
李香君回頭一看到裴宇風,忙開心的向他走了過來,熱情的打著招呼,「宇風,好 久不見了!你答應要去看我的,怎麼都沒見你來?」
「我很忙。」他實在懶得解釋。「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天吶!她一出現,那意 味著他和黃娟又得「大遷移」了。
真可憐!原以為李香君不會是個橡皮糖,結果事實證明他錯了!她和他以前在大學 裡教過的那群大學女生一樣,都是花癡!
「我可是向裴伯母打聽了許多地方,一一查訪後才找到這裡來的。」
真夠有毅力!裴宇風偷偷的翻了下白眼,那記白眼給黃娟瞧個正著,他順勢來個鬼 臉,黃娟則把臉別了過去。
「呃……這位小姐是?」李香君略略打量了一下溫少筠。憑著女性自覺,這女人比 自己漂亮!於是乎,她神情間多了一份敵意。
「裴宇風的未婚妻。」黃娟順口接了她的話。「他們是很登對的一對,是不?」她 把苦澀的神情掩在笑容之後。她的落寞沒人看得出來,只有裴宇風注意到她眼中一閃即 逝的痛楚。
她的苦他知道,可是……這個時候溫少筠比她更需要他,這點,他相信她能體諒。
「宇風有未婚妻了?」李香君得到這消息無疑是青天霹靂!「怎麼可能?!裴伯母 曾經告訴過我,宇風連一個女朋友都沒交往過啊!哪來的『未婚妻』?」
「這叫『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就陪她「說說」話吧 !這天,黃娟倒是難得的多話,她捺著性子對她解釋說:「裴宇風個性含蓄,他心中雖 有所鍾,不到緊要關頭是不會洩漏心中伊人的。」
「那我……」
「你正好趕來喝他們的喜酒。」
「那他……」李香君欲哭無淚。
「他正是你所要喝的喜酒的男主角。」
「那你……」
「我是男方證婚人。」黃娟見招拆招。這李香君真的很無聊,連「你、我、他」的 遊戲都玩得不亦樂乎!你我他玩完了,再來呢?
「夠了!」李香君大吼了一聲。
「你我他都玩完了,不『夠了』,你還想怎麼樣?」黃娟看著她眼眶都紅了,心也 軟了下來,「天涯何處無芳草,裴宇風不見得是適合你的。」
「我……我才沒有喜歡他呢!」真是丟人丟到家了!她李香君什麼時候受過這種侮 辱了?「我……我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場來看看你們還好嗎?你……你們以為我來幹什麼 的?」她總得為自己找一個台階下。
「那很好,我們都還活著。你可以走了。」黃娟下了逐客令。
「你……」李香君一頓足,回頭便走。
「現在是什麼狀況?」溫少筠看了看裴宇風。「方纔那位小姐是?」
「一個大麻煩。」黃娟又接了口。
「為我驅走了大麻煩,我又欠你一個人情了!」裴宇風朝著她一笑。
「不必謝我,這麼做純粹只是因為她可能會妨礙我們的任務。」說著她轉身離去。
望著她漸遠的身影,裴宇風有說不出的無奈。好不容易知道了彼此的感情,現在卻 又……唉!上天也未免太愛開玩笑了。
唉……真是有夠命苦!
原來被當人質的歲月是挺不錯的,行動自由又有得吃有得睡,比起她現在有一頓沒 一頓的過活,實在好上幾百倍。
堂堂一個伯爵家的大小姐竟也有淪落到今天這廝地步,真哀怨!
外公和老哥說得沒錯,大陸真的與她八字不合,要不然怎會這樣?你聽說過人質被 「放生」的嗎?這種命運真是太悲慘啦!
不過,話又說回來,她被「放生」已經十來天了,也不見自生自滅,就憑她閻鏡觀 怎會沒本事謀生呢?好歹她也是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光是跑到廟口和那些老阿公 下棋,贏得三餐就不成問題。贏了阿公級的人物不算光榮,尤其是連勝的局面就顯得有 些以「少」欺「老」了。於是乎,她被介紹到賭場和一票,呃……長相很「大哥」的人 物玩「ㄒ□□ㄅㄚㄌㄚ」,玩了一晚之後,她搜刮了在場「大哥」的錢包,被列為「狠 角色」的給列為拒絕往來戶。原因無他——她玩了十場,所向無敵!
攜著十餘萬的人民幣她笑呵呵的出了賭場。現在才知道能測知過去的能力用處可真 說不盡,瞧!這一大筆錢不就是那麼贏來的嗎?
基本上,她是一個十分慷慨且不怎麼重視錢財的人。所以,拿了十餘萬人民幣她也 沒一人獨吞,她回到廟口給那些曾在輸了棋之後得請她吃飯的阿公每人一疊鈔票,然後 被以歡送英雄似的歡送方式,歡送離開。
拿著剩餘的錢她到處去訪勝尋幽,玩了不少心儀已久的名勝古跡。打算玩夠了,再 跟家裡聯絡。
這天她來到了一處景色秀逸的地方,在霧中遠眺遠近高低的山巒清境。
嘩!真美,在台灣,裴宇風曾帶她到故宮看歷代名畫,那時她覺得古人畫中意境之 美終是太過唯美化了,不相信世上有如此絕妙之景。今日站在這山崖邊欣賞景物,赫然 發覺古人之畫真是畫得太真了。
世上真的有那麼美的景!
閻鏡觀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回清晨才有的清新空氣,「嘩!真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