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又想,他還是覺得利用他對明月的好,讓楚蓮的心軟化才是上!
見她仍是沉默,他以為上一回的話她仍不快,於是賠笑道:「為了上一回的事我道歉,上回來的時候,心情正糟,如今那該死的女巡按的事終於了結了,她再也不會作怪了。」
作怪?她小命差一些栽在他手中,對他的意義就只有這樣?
這可恨的老狐狸!
明文范笑逐顏開。「最近這些日子一切好像否極泰來了,如果你也能答應原諒我,那就真是太好了。放心,我會等你回心轉意的。」
原諒他?蓮夫人恨你都來不及呢?這老狐狸氣數快盡了,他好像一點知覺也沒有。
他再得意也不過這一兩天了!
明月成親的那一天,你有得受了。
*** *** ***
泰原山莊四處張燈結綵的,一片喜氣洋洋。
這天是明文范長女明月和尤子清的大喜之日,到場祝賀的賓客大都大有來頭,不是朝中官吏,即是地方官員,不是官員也是富甲一方的富有人家。尤興見賓客一一來到,忙唱來者的官品和稱渭。
「泰原張縣令有富到,京城禮部人品中郭大人沖運到……」一直到賓客來得差不多了,主婚人在人人引領期盼中現身。那人不是別人,正是皇宮中人氣頗旺的劉公公。
劉公公和明文范的交誼一向良好,前者為後者充當宮中的耳目,後者每年給前者數不完的金銀財寶和好處,因此明文范才知道皇上派了個女巡按南巡。
這回劉公公會南下,也是因為受明文范之托,欲來替他揪出萱凝風。沒想到行到途中,明文范就修書告之,大患已除。又……劉公公既已向宮中告假,自然也得趁機走一趟泰原山莊,哪裡知道正巧遇上了明文范嫁女兒,他自然而然的給拱去當主婚人了。
待禮成後,新婚夫妻送入了洞房,席開數百的奢華宴席開始了。
在酒酣耳熱之際,明文范還忙著勸酒。
在此時,山莊的家丁忽地匆匆來報。「莊……莊主,不好了!不好……」被明文范狠狠一瞪,家丁嚥下了口水,久久說不出話來。
坐在明文范身邊主位的劉公公說道:「這是個大好日子呢!還有什麼不好的?」
明文范低聲的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樣慌慌張張的?」
「外頭來了好多……好多官兵,還有一頂大轎子,那些人還不分青紅皂白的就闖進來,說要找明文……呃……莊主。」
明文范和劉公公互看了一眼。「到底是何人這麼大膽?」劉公公起了身。「咱家可要出去會會了!」才出了花廳,遠遠的就看到兩排官兵開道,擁著一頂轎子緩緩的走了過來,雙方距離十來步才停下來。
「來者何人?」劉公公強出頭的大聲說:「閣下難道不知道,泰原山莊乃太祖皇帝御賜天下第一莊?凡經過者,文官停轎,武將下馬,閣下何以視而不見的乘轎強人?」
看到來者的陣仗,明文范招來尤興,在他耳邊低聲的交代了一些事後,尤興則先行離開。
轎內發出了冷哼聲,一清越的女子嗓音由轎內傳出。「『天下第一莊』乃太祖皇帝美意,今泰原山莊莊主明文范作惡多端,使得先賢風範蒙塵,早巳不配擁有此匾。」
劉公公聽清楚了女子的聲音後,訝然的瞪大了眼,不敢再多說話。
「哪來的狂人,竟出此言!」明文范怒言相向。「你到底是誰?何必躲在轎子不敢現身?!」這女娃的聲音有點兒熟。
左右將轎簾一掀,端坐在轎中一身御賜官服的萱凝風冷然看著明文范。
「明文范,你可還記得我?」之前她遣人把明文范的罪狀回報京城,早些時候她才接到皇上遣人快馬送來的手諭,於是她才得以拿官印和卸賜寶劍去調兵遣將。
原本她以為皇上那頭該不會那麼快有回音才是,因此她和東方雲都想好對策了。不過這樣也不差啦,起碼讓她享受一下當巡按的威風,別老是一臉可憐兮兮的被欺負。
只可惜東方雲此刻有事不能陪著前來,看不到她威風的樣子。
「你……你是……」那張臉他是陌生的,可那聲音……「你是應南天身邊的丫環?」他們還交過手的。「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你的那一掌我的確是受了重傷,可你一直沒找到我的屍體,不是?」她對著他一笑,朝著他扔下一本滿是他罪狀的冊子。「明文范,你的惡行當真是已到了罄竹難書的地步。本府今奉聖上之命,收回『天下第一莊』的匾額,並押你北上受審,你可服氣?」
明文范看著冊子裡的罪狀,臉色有些難看。這些罪狀若給皇上看到,他焉有活命的機會?與其如此,那麼只有鋌而走險了。
明文范合上冊子說道:「巡按大人既然已經知道了這麼多事,我豈有縱虎歸山的道理?」他森冷的一笑。「你這女巡按,上一回沒要了你的命,這一回你可沒這樣幸運了。來人啊!」他手一揮,示意死士應戰……
「狗急跳牆了!」萱凝風似是胸有成竹的一笑。
明文范見還沒半個死士出現,又揮了一下手。「來人啊!」
「你的手下只怕個個都自身難保了。」兩天前東方雲和尤子清分別在山莊的數口井內撒下軟骨散,那些死士和家丁現在只怕個個都成了軟腳蝦,能走、能動,就是傷不了人。
「而你連喝了兩三天明月親手為你熬的參茶,只怕也使不上力傷人。」明文范武功極高,內力又深厚,一些軟骨散只怕對他效用不大,可若加重了用量,又怕給他察覺出來,只能叫他信得過的人拿給他喝了。
「明月她……為什麼?」
萱凝風一笑。「答案很長,沿途我再慢慢說給你聽。」人家明月和她的新婚夫君關在房裡說悄悄話,這種煩人的解釋就由她來吧!她手一揮。「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