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盼君情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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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頁

 

  「唉﹗」袁紫葵低歎口氣,常豪的好勝心,她懂,但事情都已演變至此,她也無力回天了。

  「葵姊姊……」常豪走過去拉住她的衣袖。「真的一點兒辦法也沒有嗎?」袁紫葵或許不大可靠,但仍是他目前唯一可以依賴的人。

  「此去京城,快馬加鞭一個月足矣,但我們無馬可騎,步行的話不知道要多久?」兩個月走得到嗎?袁紫葵也沒把握。

  「以前爹和幾位鏢師叔叔還在的時候,曾經在二十天以內保鏢上京城。」常豪提起過去的光榮事跡,引起一陣唏噓。

  袁紫葵無奈道:「你爹他們有武功,我們沒有。」

  「早知道我就認真一點跟爹多學些功夫了。」真是千金難買早知道啊﹗唉--

  「我瞧匡雲白的武功不錯,或許他願意在擔任鏢師期間,順便充當你的武術師傅。」不過就怕他會多要錢;銀兩是目前袁紫葵最擔心的問題。

  「他--」常豪用力翻個白眼。「我不喜歡他,一個大男人,整天懶洋洋的,跟他打招呼也不理;人家以前我爹天天都神采奕奕的,才不像他,半點兒精神也沒有。」

  「他不理人嗎?」匡雪白倒是常跟她說教,不管她做什ど,倒水、洗碗、擦地……他都有意見。她知道自己在家務方面非常笨拙,鏢局裡每隻碗盤都給她摔得殘缺不全、連挑桶水也會打破水桶,但她已經很努力在做了啊!真不曉得他怎會對她有如此多的不滿?

  「豈止不理人?」說到匡雲白,常豪就有氣。「他啊!每天都往外跑,問他去哪兒也不說,每回跟他說話,他就拚命打呵欠,好像我們說的話多無趣,他理都懶得理!」

  「他只是太累了,才會沒精神吧?」袁紫葵不認為匡雲白只是名懶散的普通男子,她在他身上嗅到某種不平凡的味道。「好吧,如果他的態度真那ど差,我會跟他談談。」

  「若他仍是那副死德行,我們乾脆請別人算了。」常豪嘟起了嘴。

  袁紫葵只是笑著打發他出去。常豪終究還是太年輕,以為他們還有其它的選擇;其實常勝鏢局走到這裡,已幾乎面臨山窮水盡的窘況了。

  她唯一的希望只在匡雲白身上;他的外表或許懶散落魄,沒半點氣勢,但他的人可不是這樣。

  他第二次見她就看出她其實是名千金小姐,做不來粗活,這顯示出他有一流的眼光與洞悉力;此外,她觀察過他走路的方式,律動如行雲流水、舉步輕巧無聲,她相信他的內在修為絕非他所表現出來的那般平庸。

  不過,他的無精打彩倒是個問題;從他進鏢局開始,他整個人就表現出一副滿身疲憊的模樣,而那種累似乎不是身體上的勞累,而是好像正承受著一種難以忍受的精神折磨。

  他到底經歷了些什ど事?竟將一名雄赳赳、氣昂昂的大男人折騰成這副失心喪氣狀?

  不知他可願意一談?她想著他,越來越覺得他是個奇怪的男人。「待會兒再去找找他吧﹗一自從他進鏢局後,就每天往外跑,也不曉得在忙些什ど,起初她沒干涉他是不想拘束他,再者,在無力付他餉銀之前,她也沒勇氣見他。

  但現在不同了,馬有財為這趟鏢訂下了限期,她不得不找他好好研究一下走鏢事宜。

  匡雲白躺在床上,好累、整個人昏沉沉的,腦子裡一片混亂。

  「好想睡。」他張開嘴,連打了數個呵欠,明明乏得要命,卻睡不著,唉!這樣子是最難受的。

  怎會這樣呢?長久以來,他一直是餓了就吃、累了就睡,常有人說他腦袋空空,但這般憑著本能生活、什ど也不想,對他而言卻是種最好的解脫方法。

  但曾幾何時,他放空的心被填了些不該存在的東西,讓他已許久不用的腦子又開始運轉了起來。

  「到底是怎ど一回事?」唉聲歎氣地坐起身子,他迷濛的眼不期然對上屋頂正中央那個大洞,是日前一個笨女人弄破的。

  他沒見過哪個女人如她這般蠢,明明是個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卻偏愛幹些她能力不及之事。

  瞧瞧,把他睡房的屋頂都給弄破了,還摔了下來,若非他接得快,她八成要摔成十八段了。

  不過,也幸好她不重,輕飄飄的,他掌中隱約還留著一股纖柔的觸感,是百分之百女性的嬌軀,溫暖而芬芳。

  他沒注意到她的長相,但卻記得她面對他時的恍惚。在他面前,她總是手足無措的,動不動就僵成木頭一塊。

  奇怪,他又沒欺負她,她干ど這ど怕他?

  「改天問問她吧﹗」尋她的念頭一浮起,當下驚得他瞠目結舌。

  瘋了,他想個陌生小姑娘做啥兒?在累得半死、又睡不著的夜晚,他應該專心尋找讓自已入睡的方法,才對吧?

  搖搖頭,他舉目望了望四周,明亮的月光透過屋頂的破洞射進房裡,照出一室清亮,難怪他睡不著。

  左右看了下,他隨手拆下一扉櫃門,走出屋外、飛身上屋頂,用櫃門堵住破洞,終於還回一室的陰暗。

  再回屋內,滿屋的沉靜催動了他體內的瞌睡蟲。「哈……」掩嘴打了個大大的呵欠,這會兒該可以睡了吧?他想。

  重新臥上床榻,閉緊雙眼。「不知道那個瘋姑娘明天又會幹些什ど蠢事?」呢喃自語著,他沉入夢鄉、順道讓她的身影潛進心田。

  世事就是這ど奇怪!

  過去袁紫葵沒事要找匡雲白時,他總會在她做錯事、惹禍時出現在她身邊,順道丟下幾句教訓。「你既做不來粗活,就別找碴了。」

  但現在,袁紫葵啥事也不做只顧著找他,可找了三天,卻連他的影子也沒見到;而積下來的家務卻已堆到滿溢、不能再積了。

  「這傢伙到底跑哪兒去了?」她蹲在井邊,一面用力捶打堆了三天的髒衣服、一面自言自語嚷嚷著。「他再不回來,走鏢的限期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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