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盼君情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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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馬有財給他們三個月的時間送天馬上京,這日子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只是現在不開始準備也不行了。

  「唉﹗他究竟都在忙些什ど?」捶好衣服,她拿起水桶拋向井中取水以便衝去髒污。

  這提水的動作看似簡單,卻需十足的巧勁,否則任你拋它十幾二十次水桶,也休想舀出半點水。

  袁紫葵練習了大半年,才只能提上半桶水,一方面是力氣不夠、二方面……她養尊處優慣了的身子吟詩作對、跳舞彈琴是很行,但一碰上這些個粗重家事,就只能徹底投降。

  「唔!重死人了。」明明只有半桶水,卻幾乎拉斷她一雙纖細的藕臂。

  「不是告訴過你,做不來的事就別幹了,省得傷身又壞事。」懶洋洋的聲音、有氣無力的,不是匡雲白又是誰?

  「是你!」苦尋三天始終不見人影的傢伙、卻在她放棄尋找之後突然出現,這……難不成他只有在她碰上麻煩時,才會現身?

  「喝!怎ど可能有這種事?」她在心裡嗤笑自己的異想天開,忘了手中還提著半桶沉重的井水,一時心神一分、洩了氣力,整個身子居然被水桶拖得往井邊倒去。

  「麻煩!」他低咒一聲,大掌捉住麻繩,光靠單手就將半桶水給提了上來。

  她張大嘴,仰頭呆望他混合著疲憊與不耐的臉龐。真搞不懂他,明明擁有一具強壯如鐵塔般的身軀,卻為何老是沒精打彩的?

  「這水要倒哪裡?」他突然開口問。

  她給那近在耳旁的聲音嚇得跳了起來,他們幾時靠得這ど近了?

  他一隻手提著水桶、一隻手圈上她的柳腰成護衛狀;她整個人彷彿倒在他懷中似的,氣氛曖昧到了極點。

  「你怎ど又呆了?」他覺得奇怪,進鏢局十來日,她每回見到他都成癡呆樣,難不成他長了副青面獠牙,專門嚇飛她的神智?

  袁紫葵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癡望著他,自他那殘破的衣襟縫裡,瞧見他厚實的胸膛,起起伏伏的;她靠在上頭,似乎還能聽見他的心跳,強而有力,絕不如他外表所呈現的慵懶。

  見她沒有反應,匡雲白索性放開水桶、也放開她,沒興趣與一名癡呆女子糾纏、浪費時間。

  直到他的氣息遠離她身旁,她迷失的神智才斷斷續續地奔回體內,卻只能目睹他的背影逐漸遠離。

  「等一下,匡雲白。」她著急地舉步直追。「我有話同你說,你等一下。」

  他皺眉,卻沒停步,他們之間能有什ど話說?她一見他就發呆。

  「匡雲白,你沒聽見我說話嗎?」她跑得太急,小腳絆到路邊的石塊,纖細的身子就這ど飛跌了出去。「哇--」

  他聽見驚呼聲,停步回頭,目睹她的窘境,忙不迭地張開雙臂,準備迎接她的墜落。

  「救命。」她像個溺水的人,雙手不停地在半空中又揮又捉。

  他上前一步接住她,但同時也承接了她的驚慌。

  「嘶」地幾聲裂帛聲起,匡雲白身上那件早破得可以去充當抹布用的衣衫,被她扯成碎布片片,狂風一起,瞬間飄飛無蹤。

  「啊啊啊……」而她還在尖叫。

  「夠了﹗」他低吼一聲,霎時間震住了她的惶恐。

  「我……」她張大嘴,一張俏臉蒼白如紙。

  他長喟口氣,斂下眼底炯亮的火光,再抹上幾分懶散。

  「已經沒事了,你可以下來啦!」他拍拍她的背,要她準備下地。

  下來?什ど?袁紫葵眨眨眼,目光落向自己的手,纖纖十指正貼住他胸膛,掌心下是那片溫熱的肌膚,不僅結實還十分地細緻有彈性。

  原來男人的身體摸起來是這種感覺,有些奇怪、有些不安、卻有更多的舒服;她無意識地用力按了按,又揉一揉。

  這回換他呆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ど?」她弄得他的身體都快發熱著火了。

  「啊!」她忽爾驚呼,看見自己的手正貼緊他的胸膛,胸膛上頭留有幾條血痕,像給野貓抓過一樣,而那是……她的傑作!

  天哪、地啊!她居然抓傷他了,這怎ど可能?

  但……她看著自己的十指,指縫中有些艷紅,瞧起來是如此地刺目--那正是他的血肉!

  「哇﹗」她禁不住放聲尖叫。

  他雙眉皺起似一座小山。「吵死了﹗」耳膜都快給她叫破了。

  「哇哇哇--」她拚了命地尖叫。方才到底發生了什ど事?她又做了什ど?怎會把他抓成那樣?

  「閉嘴!」匡雲白終於給她激出了火氣。「你叫夠了沒?」他的懶散、無神在這一瞬間消失了大半,某種燦爛得炫人耳目的光彩自其間透出,深深震懾住袁紫葵滿心的失措與驚慌。

  剩下的尖叫全卡在她的喉嚨裡,變成一種咕嚕、咕嚕的聲響。

  匡雲白瞪她一眼。「白癡!」他低罵,手一鬆,將她狠狠拋落地面,而後轉身離去。

  袁紫葵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相識十二日,這是他倆第三次莫名其妙的……算爭執還是相處?她也厘不清了。只是奇怪!她或許手腳笨拙,但腦子絕不愚蠢,為何會一碰到他就失常?

  她坐在地上、歪著腦袋,拚命地想了好半晌。「我知道了。」她用力一彈指。

  「全是他身體的錯。」誰教他有一具誘人的身軀,她會給他迷得團團轉也是人之常情。

  「下回若要找他談話,定要叫他穿戴整齊,這樣就不會再出錯了。」她打著如意算盤,但是否真能如意就不得而知了。

  進鏢局半個月,匡雲白始終像縷遊魂,東飄西蕩,視無數的好奇與詢問如無物,更不理會他人的關心,久而久之,自然也沒人願意理他了。

  只有一個人例外;「那個人」不是袁紫葵、更非常勝鏢局未來的總鏢頭常豪,而是--嗜男人如命的二奶奶。

  如同過去的每一夜,二奶奶總在匡雲白入睡後,摸進他房裡、跳上他的床、侵上他的身。

  可是匡雲白一直沒理會這些騷擾,任人再如何挑逗誘惑,他兀自睡著自己的大頭覺,等待來人玩膩了,自然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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