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麼了?臉色十分不好看呢!」御影舞故意問御影理子。
應容嗅到她們彼此間火藥味十足的氣氛。
御影理子畢竟是見過世面的,她很快地穩定住心緒,然後給御影舞一個勝券在握的笑容。
她身邊的一個中年婦人問:「理子,你方才說今天除了御影老爺的七十大壽之外,還有一件喜事要告訴大家,到底是什麼事?」
見御影美子含羞帶怯地低下頭及御影理子別有城府地對著應容一笑,敏銳的御影舞立即明白是什麼事了。
「各位……」御影理子突然大聲地說,現場的來賓全都往她所在的方向看。「今天除了老爺子的七十大壽外,我還要當著應容少爺的面替女兒向他請求一件事,那就是……」
正當她要對在場來賓說出請求之事時,站在應容身旁的御影舞忽地一把勾下他的頸項,在他還會意不過來時強行吻了他。
霎時,喧嘩聲四起,在場的新聞記者鎂光燈閃個不停。
「各位,這就是今天的重頭戲!」說著,御影舞即拉著還搞不清楚狀況的應容離開會場。
在樓梯口和人交談著的御影敬之頗富興味地看著這一幕,嘴角揚起了一抹笑。
此刻,御影理子氣得想殺了御影舞洩恨,因為這狐狸精的女兒竟然讓她苦心策劃的「放長線釣大魚」計劃未實施就胎死腹中。
「媽媽……他們……」御影美子快哭出來了。
御影理子阻止她再往下說。這種情況不利於她們,目前多說多錯。
她心裡氣憤地想,這野女人生的女兒跟她媽媽一樣,專門搶別人的男人。
御影理子原本計劃利用美子和瞳姊妹的神似勾起應容對瞳的愧對之情,而且她這為人母的當眾替女兒拉下身段求姻緣,心想應容怎麼無情也不會當眾拒絕她。
只要他答應這件事,就算事後他私底下反悔,她可以再導演出美子為他欲退婚的事而羞憤的欲自殺的戲碼,屆時……
姊妹倆前後為他自殺,應容承擔得住那樣的自責嗎?事情到了這種地步,應容不可能不娶美子的。
可……那樣周詳的計劃竟然給御影舞弄砸了!
御影舞的母親生前和她爭,如今倒是御影舞來和她的女兒爭。新仇舊恨一塊卯上,御影理子心中又盤算著另一個計劃。
她一定要替女兒把應容搶過來!瞧方才御影舞那小狐狸精看應容的樣子,分明是已經喜歡上他了。看來,要那小狐狸精痛苦似乎也不是一件太難的事。
當御影理子正想著接下來要如何對付御影舞時,御影舞和應容早跑到停車場把眾人拋在一邊了。
「呼……好……好……累啊!」御影舞總算止住了腳步。
穿著這身礙手礙腳的和服和這怎麼看怎麼畸形的夾腳鞋,還真無法跑得快,而她身後又拉了一個龐然大物。不過,若沒有他的扶持,她有好幾次都差點吻地面。
在御影舞稍喘口氣的這段時間,應容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她的身上。她一個抬眼,四目一交集,他以冷靜深邃的眼眸看著她,「你欠我一個解釋。」他知道御影舞不會無緣無故在那種場合吻他。
他沒有忘記上回他吻她時,傳自她舌尖的僵硬和眼中的驚駭,他知道對於男女遊戲她稚嫩得連接吻都不會。
對於這樣一個清純的女子,會促使她在大庭廣眾之下吻人的背後動機,老實說,他十分的好奇。
尤其是她在御影理子所要宣佈的話未說出前吻他,令人直覺得不對勁。
御影舞皺了下鼻子,「吻你也需要解釋嗎?那上一次你不也是沒經過我的同意就吻我,那我需不需要也向你要個解釋?」
「你的吻不尋常!」
她向他扮個鬼臉。「你的吻很震撼啊!」
「我不是說這個。」
「我怎麼知道你是說『哪個』?」
「你……」
「我怎麼?」御影舞原本打算告訴他御影理子母女的計謀,而她是為了他的安危才幫助他的,可是,現在她改變主意了。
她忽然像吃錯藥似地想來場真正的戀愛。
其實打從上一次和爺爺見面,他一直鼓勵她去談一場戀愛時,她就一直在想其中的道理,但至今仍想不通,可是她接受了爺爺的話……愛情對她而言也許是種沉淪,然而許多人卻沉淪得無怨無悔,連她母親明知道愛上父親會是一件既艱辛又痛苦的事,還是從來不後悔,甚至在死前還拉著她的手說,這輩子最美好的回憶就是認識自己父親。
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她想弄明白到底為什麼?然而,光是聽別人形容,自己若不去親身體驗,是沒辦法體會的,於是她決定談一場戀愛,至於對象就該好好挑選。
而應容是到目前為止她所認識的異性她看得較順眼的。
其實找應容當戀愛對像好處多多,除了看他順眼之外,此場戀愛還有附加價值,就是氣死御影理子母女。
據她對應容的觀察,他是個個性冷得有些不近人情且又天生傲骨的人,這種人最適合選來當戀愛試驗對象,因為一旦發現兩人無法繼續下去,他絕對不是那種撇不開的人物。
忽然她笑得很賊很壞地問:「你覺得咱們有朝一日有沒有……有沒有可能……呃……可能走在一塊啊?」敲定人選之後,她主動詢問當事人的意願。
「你說什麼?」應容的語調仍是四平八穩。
說「走在一塊」太含蓄了,以致應容不懂嗎?「我……我的意思是說……我們成為情侶,你說有沒有可能?」
「情侶?」
「是啊!情侶。」她發現自己的心跳異常地迅速,她對自己有信心,可是對於應容很沒把握。
很難從他臉上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應容有些惡質地拍了拍她粉嫩的臉,然後說了句很勁爆的話,「春天到了。」
「是啊!春天到了,有什麼不對嗎?」她看著應容上了他的寶藍色跑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