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錯覺嗎?她感覺好像有一雙溫暖的手在她臉上溫柔地撫弄著?
在渾渾噩噩中,她慢慢地睜開了眼……
首先,她看到了在石牆上晃動的燭光和人影,然後借由微弱的光線,她看到自己的一堆衣服,包括貼身衣物,現在全安靜地躺在地上。
看到這一幕時,她不由得心跳加速,霎時完全清醒了。
「啊!」尖叫了一聲,她坐直身子。「你……你……」
舞流雲?
不自覺地,她又打量了一下四周,幼稚地問:「我死了,這裡是天堂嗎?」
莫非上天聽到她死前的願望,真讓她再見到他?
她喃喃自語的話令舞流雲啼笑皆非,「放心吧,我們都沒死,這裡不是天堂。」
「不是天堂?那這是哪兒?」
「我也不知道,隨著流沙往下陷就到這裡來了。」
他發現這裡放有燭火,可見曾有人來過。所以,對於出去的問題他毫不擔心。
「喔。」她偷偷地瞄了他一眼,心想,真奇怪,之前以為這輩子可能再也見不到他時,心中有著千言萬語想對他說。
但他真正在眼前時,自己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言琛低著頭,緊咬著唇,當她發現自己身上套著一件男人的襯衫時,又倏地抬起頭來。
「這,這衣服……」她狠狠地吞下了口水,「我,我……的衣服……」她想問他,她的衣服為什麼全脫放在地上,但是彼此間曖昧的氣氛卻使她開不了口。
「你怎麼了?」舞流雲的上半身是赤裸的,套在言琛身上的襯衫正是他的。「哪裡不舒服嗎?」
方纔她從數公尺高的直升機上被推下,待他們安全後,他檢查過她的身體,發現只是一些皮肉傷,不礙事。
但他擔心她受到些微內傷。
「不是,那個……我……」她的眼睛看向地上那堆衣服。
似乎看出她的尷尬,舞流雲說:「你身上的衣服全濕了,我想沙漠的夜晚十分寒冷,擔心你又感冒,這才自作主張地替你換了衣服。」
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他安慰她說:「放心吧,我沒對你怎麼樣。」
言琛忽然想起,身上的衣服之所以會濕透的原因是因為在先前,她因迷藥而昏迷時,妲達在她身上潑了桶冰水好叫醒她。
「我……」她紅了臉,搖了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
舞流雲似乎刻意地要漠視這個尷尬的問題,他看著她,「距離天亮應該還有一段時間,閉目養神一下吧。」
還是天亮再走,對他們兩個不熟悉這附近地勢的人而言比較有利。
「我……」
言琛還想說些什麼時,舞流雲已經兀自閉上了眼。
連一句話都不願和她多談,他真的對她生氣了嗎?
深吸一口氣,她噘著唇,悶悶地不說話,也閉上了眼睛。
過了一會兒,她開始冷得直打哆嗦。
「我……我好冷!」她一面說還一面發抖。「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到你身邊取暖?」她覺得連呼吸的空氣都是冰冷的。
他睜開眼睛看著她。「如果你不怕會有什麼意想不到的後果,何妨?」
他在暗示自己,他也是個正常的男人,若做出什麼不負責任的事,她必須承擔後果嗎?
她向他依偎了過去。
「因為是你,我不怕。」她咬著唇將臉貼在他緊實寬厚的胸膛,細數著他的每一下心跳,嗅著屬於他特有的乾淨、淡雅的味道。
舞流雲冷笑著:「女孩子不要動不動就裝得很大膽的樣子,有些事情你會無法承受的。」他冷冷地說,身子的溫度卻在言琛的碰觸下漸漸燥熱起來。
「包含要你愛我?」她的手大膽地在他胸前來回輕劃……
他捉住她不安分、充滿挑逗暗示的柔荑,克制地深吸了口氣,一雙深邃利眸在光線不足的暗處更顯闃靜深沉,「咱們之間的『種馬』交易還沒告一段落?」這丫頭又想玩什麼把戲?
他忘不了她之前所說的傷人言語。
他的話令言琛紅了臉,知道自己在生氣時所說的話有多麼傷人。
好一會兒她才鼓起勇氣,「你呢?你堅持要娶我的原因又是什麼?」
「重要嗎?」
「對我而言,當然重要。」她略側著臉看向他,那帶點嬌媚又帶點倔強的嬌俏模樣,叫舞流雲再大的怒意也消了大半。
「若真的重要,你就不會那樣堅持拒絕我了。」
「那是因為你從來不告訴我任何原因,給我任何解釋。」她嘟著嘴:「我承認在很多時候為了面子和自己的驕傲拉不下臉,我可能會很意氣用事,可是……你好歹多一些耐心解釋嘛。」
「你會肯聽?」舞流雲懷疑地看著她。
「好歹不要是讓我從別人那裡知道真相。」那令她自責而難過。「我……我知道有很多事我誤會你了,真的對你很抱歉。」
他可知道,當她在直升機上聽到他和杜拉的對話,知道他為了她而自願入流沙,她的心受到多大的振動?
那時候她只有一個想法,只要杜拉能救他,她什麼都願意聽杜拉的。那時她才深刻地明白,他在她心中究竟有著什麼樣的地位。
她不要他為了她而死,她欠他的已經夠多了。
當時她心想,就算杜拉不願救他,好歹讓他們死在一塊。
因為如果只是自己存活下來,未來的日子裡沒有他,那將是多麼可怕的事!
「不要對我那麼冷淡,我會很害怕。」咬著唇,言琛的眼中蘊蓄著淚水。「我以前總以為,沒有你我一樣可以過得很好。可是經過這件事之後我才知道,沒有你,將來真是可怕!」
他凝視著她,幽幽一歎:「小言琛,我該拿你怎麼辦?」
對於她,他一向沒轍,只有豎白旗的份。
言琛咬著唇將手臂環上他的頸項,眼中充滿著道歉的乞求,「之前的事情……我很抱歉。」
舞流雲看著她,吻上她瑩潔的嫩唇,反覆吸吮、恣意探索……
「你……願意原諒我嗎?」她的呼吸在他的熱烈索吻下變得急促起來。她想全心投入他給的熱情中,可有些事情不問清楚,她始終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