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女傭離開後,古月笙的手機響起。她在床邊的背包裡找了一下,及時接起。
「喂,劉嫂啊。」一聽到對方的聲音,古月笙的心又直往下沉。
「月笙吶,怎麼辦?地下錢莊的那票人又來了!」她一面說一面哭,甚為傷心。「他們要不到錢又找不到你,狠狠的打了你劉叔一頓,在走前還撂下狠話,說三天後他們還會再來,若屆時又見不到你的人,就要卸下你劉叔的一隻手。」
古月笙的心情極沉,深吸了口氣,她說:「劉叔現在還好嗎?」
「只是一些皮肉傷,沒事,可是三天後要是你不出現……嗚……」
「劉嫂,你別怕,我會回去和他們說清楚的。」
她這才稍稍放下心,「月笙,我打電話給你的事情千萬別跟你劉叔說,他不許我把這事告訴你,他不想要你擔心。」
「我知道。」收了線之後,古月笙像洩了氣的皮球,深覺無力的靠在枕頭上。
怎麼辦?這句話在她心中已經問了不下數十回了,她仍找不到任何解決的方法。
什麼事也許都有法子可想,可是錢?
沒錢就是沒錢,這是既殘酷又改變不了的事實。
她原以為死了就可以解決所有的問題,後來才知道錯了。
死只是逃避的作法,她死了仍改變不了一切,劉叔一家依然會受地下錢莊的人威脅,一樣沒有好日子過。
劉叔今天會走到這地步全是因為她,她必須想辦法解決他的困境。只是,她該如何做呢?
她茫然的看了看身處的環境。
這裡是傅典君的家,他說過的話又迴盪在她耳邊。
他要看一齣戲碼,一出由她一人演出,名為「情婦」的戲碼。
是的,只要她答應成為他的情婦,那麼所有的問題都可以迎刀而解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竟然會為了錢而去當某個男人的情婦。
可是,她真的需要錢呀……
***
晚上約莫七點左右,傅典君才由公司回到家。
一進門,女傭接過他手上的公事包時,他打量了一下客廳,沒見著古月笙,於是問:「古小姐好些了嗎?」
「她好像沒事了,可是胃口很差,早上和中午送進去的東西一點也沒吃,只喝了些牛奶和水。」
傅典君點了下頭,此時正好有傭人拿了些飯菜要上樓。
「那是要送去給她的嗎?」
「是啊,她一整天都沒吃飯了,晚上再不吃些東西可不行。」
「我送上去吧。」傅典君接過拖盤往樓上走。
叩了門之後他直接推門而入。他進門時古月笙正在發呆,好半晌她才收回呆滯的目光,也才赫然發覺推門而入的不是傭人而是傅典君。
「你……」在面對他時,她想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一方面是因為他是個男人,而她不習慣和男人獨處;另一方面是因為她對他老是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自母親去世後,她必須面對許多事,可說已經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她卻怕他那雙時而嘲弄、時而冷沉,帶著探索意味的眼眸。
相對於她的不知所措,傅典君在面對她時可輕鬆多了,因為他總是可以很輕易的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聽說你已經一整天沒吃東西了,要不要吃一些?」
「我不餓。」
傅典君將拖盤放在茶几上。「我勸你多少吃一些,據我所知,你最近所遇到的事情只怕需要有大量的體力才有精神處理。」
「你……知道?」
其實她不該感到訝異的,只要有錢,他想知道什麼事情又有何難?
傅典君將一張椅子挪過來坐下,「我有興趣的事我就能夠知道。」他瞇起眼打量著她,那股狂恣邪佞格外囂張。
「你很狂。」這是她對他的第一個印象,至今仍是沒變。
身為傅氏的總裁,對這一個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而言,上天似乎打從一開始就給了他許多優勢。
或許天之驕子就是指這種人吧?
「不,我只是說實話。」傅典君聳聳肩。
「你在雨中救了我,不會單單只是因為同情。」他邪魅的笑容輕易粉碎了她的天真。經歷過這些事,她成長了很多。
傅典君揚高了眉嗤笑,「你說話一向這麼不經修飾嗎?」
「那太虛偽。我想精明如狐狸的你,也聽不慣那些話吧。」
「你是暗示我打開天窗說亮話。」他冷笑道:「那我倒是很好奇,你要對我說什麼。」
古月笙看著他,慢慢的垂下眼瞼,有些幽怨的說:「你上一次說的話還算不算數?」
彷彿是要羞辱她一般,他故意問:「我上一次說過了什麼?我事情多,你不能期望我每一件事情都記得吧。」
「你說過,只要我……我演出情婦的戲碼,你願意幫我解決我的債務問題。」她深吸了口氣,「當時的話……現在還算不算數?」
傅典君揚起等著看好戲的笑容,並不直接回答她的話,「我也記得我說過,你下一次再來求我的話,就直接以情婦的身份來見我。」
古月笙困難的嚥了口口水,瞪大眼睛,「什麼意思?」
「情婦能與人交易的東西不過是提供男人洩慾的管道。」他笑得邪氣的看著她,「你確定你已經準備好了?」他的語氣儘是羞辱和不屑的調調。
他的話令古月笙有股泫然欲泣的衝動。她什麼時候遭人如此羞辱過了?她和傅典君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他為什麼要這樣待她?
「我和你有什麼過節嗎?否則你為什麼要這樣羞辱我?」
傅典君冷鷙的笑道:「如果你已經打算扮演好情婦的角色,那麼有些事情你必須清楚。」他傾身看著她,話語中令人感覺不出溫度,「情婦只要做好暖被的工作,其他的事毋需知道得太多。」
古月笙雙眼裡燃著怒焰,「你需要一個情婦,而我需要錢,我們之間的關係就是這樣?」
「很好,你學得很快。」他揚起眉,「看來我們可以合作愉快。」
一顆心像是死了一般,她輕顫著發白的唇,「我要的錢……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