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戲碼何時上演,我就何時給演出費。」他殘忍的說。
「我……」她雙手緊捉被單,搖著頭,心中百般不願意。「我……我可不可以不要演出?」她的淚終於決堤,「錢……請你先借我,我可以慢慢把錢還清。」
傅典君伸手為她拭去眼淚,但心思不曾為那晶瑩的淚珠有任何改變。「如果你的淚水是為了博取同情,那麼是白費心機了。」
「你真夠冷血!」古月笙咬著牙恨恨的說。
「正因為如此,你該知道想在我身上找到同情是不可能的事。奉勸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你迫切需要的東西,唯一方法就是,我想要什麼,你就給什麼。」
「你一向對任何人都是如此予取予求嗎?」她恨透他彷彿與生俱來的領袖氣度,好像什麼事都在他的掌控中,任何人都逃不過。
她對傅典君一直有這樣的感覺。
「子取予求?」他搖搖頭,「我一向讓人有選擇權,不是嗎?就像現在,你一樣可以自由的選擇。」他懶得再多說什麼,直接的問:「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的選擇了嗎?」
古月笙苦笑道:「一個被錢逼瘋的人能有什麼選擇?」
「這是你的答案?」他的大掌撫上她消瘦的瓜子臉,瞇著眼注視著她怎麼看怎麼不甘心的神情。他知道此刻的她該是有這種不願意的神情,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為她會有這樣的神情感到生氣。
「你該滿意了!」她抬起燃著怒焰的雙眸,淚光在眼中閃爍。
傅典君恨透了她語氣中的挑釁和極度的不甘願——他的手沿著她姣好的面頰來到下顎,忽地使力捏緊,咬著牙說:「情婦的第一課,你該學會在面對你的金主時,給予禮貌的歡顏,而不是如喪考妣。」
古月笙以滿是恨意的眼神看著他,忍無可忍的揚高了手。
傅典君寒著目光注視她的雙眼,「女人打男人是不智之舉,在將手揮下之前想清楚。」
她忍住氣,頹然的放下手。深吸了口氣,她說:「我現在不想面對你,請讓我靜一靜。」
見他仍不為所動,她接著道:「就算情婦是卑微的……暖被工具,也請你行行好,偶爾放任一下我,讓我有稍微任性的時候。」她翻轉過身子,將臉埋進枕頭裡。
古月筆的話令傅典君的心感到一陣莫名的揪疼,他想伸手拍拍她微微顫抖的肩頭,可他終究什麼也沒做就出去了。
聽到門帶上的聲音,她才放聲哭出來。
她最近到底是怎麼了?非但媽媽留下的紫月劇團在她手中快完蛋了,甚至淪落到今天這種為了還債而要成為情婦的地步!
怎麼各種倒楣事總被她遇到了呢?
誰能告訴她,到底為什麼?
***
傅氏集團大樓頂樓的總裁室裡,傅典君坐在舒適的皮椅上,手肘靠在兩邊的椅把上,雙手在胸口交疊,仔細的聽著秘書將未來十日的歐洲之行作報告。
「第一天下午三點和歐洲公司方面的高級主管進行茶會,第二天早上……第七天一直到第十天都安排您的度假時間……」待一切行程報告完畢後,秘書問:「總裁,對於行程的安排有沒有要修正的地方。」
「行了。」
傅典君聽完行程報告後,站了起來,走向隔壁的會客室,見一個已在那裡等候好一會兒的朋友。
他推門而入,一名戴著墨鏡,約莫四十多歲的男人對他一笑。
「你還真忙啊。」
「老樣子。」傅典君在他對面坐了下來。「昌仔,我交給你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他開門見山的問。
「你交代的事情,我什麼時候沒辦妥過?」沈予昌順手遞給他一隻牛皮紙袋,「這是地下錢莊收到錢後交還的借據。」
在傅典君看著牛皮紙袋內的文件時,他接著說:「聽地下錢莊的人說,古小姐的劉姓友人根本是被人坑了。」
「我知道。」他將借據放回紙袋內。
「你不打算揪出那兩人,給他們一點教訓?好歹要他們把坑來的錢吐出來。」
「那兩人只是跳樑小丑,不重要。」其實,就某個角度來說,他還得感謝他們的幫忙。若不是他們,要古月笙低頭可不是那樣容易的事。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寬宏大量?」沈予昌有些訝異。就他對企業四花少的認知,東方玨和傅典君都是屬於作風強勢派的,怎麼今日性子轉了?
傅典君一挑眉,懶得解釋這件事,只淡淡的說:「不是寬宏大量,只是著重點不同。」
「著重點?」他別的本事沒有,就好奇心特別旺盛。若傅典君肯多說,那還真是求之不得。
傅典君看了他一眼,並不打算回答。他轉移話題「這次的事情謝謝你了。」他從口袋中拿出一張支票,「小小意思,不成敬意。」沈予昌算得上是朋友,但那並不表示他能比別人多知道些什麼。
他無所謂的聳聳肩,收下支票。他瞭解傅典君此舉是在下逐客令了。
「謝啦!有什麼事再找我吧。」
他離開後,傅典君的行動電話忽然響起。
「喂?」傅典君一面說一面走回辦公室。
是他的司機打電話來,「傅先生,我是老張啦。您早上要我開車載古小姐到沈先生的住處和他見面,方便他們處理重要的事情,可是……」
「怎麼了?」傅典君擰起眉。
「她……不見了。」
「不見?」
「他們辦完事之後,古小姐要我載她去一些地方,然後買些東西,可是就在一個小時前,她……她忽然不知道去向,我才發現她留了張紙條在車上要給您。」
傅典君的沉默令他不知所措。
唉,古小姐真是害死人了,好端端的幹啥逃啊?
傅典君已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有留紙條表示她並非遭綁架,根本是蓄意逃亡。在鬆了口氣的同時,他心中蘊蓄更大的怒氣。
「她紙條中寫了些什麼?」傅典君冷冷的問。
他的話令在話筒另一邊的老張緊張得手冒冷汗。跟在他身邊已經許多年了,老張知道傅典君真正發火的時候不會破口大罵,他依舊保持斯文而沉穩的從容樣,可是在心中已開始盤算,如何讓令他不開心的人付出最慘痛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