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萬不是一筆小數目,她相信朋友們會願意借她,可是她根本沒把握這輩子能還人家這筆天文數字。
難道她真的得順了御部真澄的意嗎?
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可是……怎麼辦?怎麼辦?她一夜就這麼不斷的問著自己這句話,直到累極才睡去。
殷若恬歎口氣坐起身,瞥見床頭的鬧鐘已經快十點半了。
「糟了!」小觀極還沒吃早餐呢!正當她急著下床時,發現鬧鐘旁放了張紙條。
若恬:你昨天睡得晚,我直接帶小觀極出去玩嘍。十一點半一塊在我們常去的那家日本料理店吃午餐吧。
羽然
看完路羽然留給她的紙條,殷若恬很快的下床準備。不快些可不行,離約定的 時間剩不到一個小時了。
她匆忙的盥洗,約莫五十分後出現在那家日本料理店。
路羽然自從半年前搬來跟她同住後,就時常替她照顧兒子,讓她感到過意不去。
「總算沒遲到。」殷若恬停好車之後走進店裡。
這家店她和路羽然每週幾乎會來光顧一、兩次,因此老闆和她們十分熟。老闆一看 到她立即笑著說:「你來啦,路小姐在B包廂等你呢。」
來到老闆說的和式包廂,殷若恬推開拉門。
「終於出現了,我當你仍在睡,方才打了電話去催你起床呢。」路羽然笑盈盈的說 。
殷若恬坐下來,沒見到兒子,她納悶的問:「觀極呢?」她端起茶喝了一口。
「又跑去看水族箱裡養的龍蝦和魚蚌了。」這小鬼每一回來總喜歡待在那裡,非得 等到菜上桌了才肯乖乖的回來吃飯。「昨天我兩點多起來上洗手間,看到你房裡的燈還 亮著,忙什麼?怎麼那麼晚還不睡?」殷若恬一向不是個夜貓子。
「沒事,大概咖啡喝多了。」她淡淡的說,不想讓好友擔心。
接著她換個話題,免得那煩人的事一直困擾她,若讓心思細密的好友看出端倪就無法隱瞞了。「呃,對了,允歡去蜜月旅行,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那個沉溺於幸福海中的大胃王啊,她好不容易逮到她那一天巴不得有四十八小時可用的老公有空與她補度蜜月,你想她會只玩一個月就乖乖回來嗎?」她抿嘴一笑,「 前幾天她打電話回來說,她吃遍了各國美食,簡直到走火入魔、欲罷不能的地步,於是又是撒嬌又是眼淚的逼得她老公舉白旗,決定在國外多待些時候。」
「真是難為冷寒袖了。」實在看不出像他那樣冰塊般冷傲的男子,在嬌妻面前也化成水了。
「他呀,在娶走咱們的大胃王余大小姐時,就要有此心理準備了。」她噘起嘴,「 楚倫對我,要是有冷寒袖對允歡那麼好就好了。」雖這麼說,實際上那傢伙對自己的好也是不能再挑剔了。
他若真待她不夠好,她才不會委屈自己呢!
「怎麼這樣說,任誰都看得出他對你的好。」
路羽然一笑,「我當然知道,只是隨便說說而已嘛。」
「你啊!還是那麼刁鑽。」她和路羽然是完全不同類型的女子。路羽然的敢愛敢恨和勇於追求所愛的性子是她最羨慕的。
有時候不免想,自己若有羽然一半的勇敢就好了,只可惜她對於很多事情都是懦弱的,尤其是愛情。
在情字面前,她一向賭不起,因為賭不起,也就令她連賭的勇氣都沒有,更何況對象是御部更澄,她不必賭都知道輸贏了。
殷若恬想著心事的時候,路羽然一直盯著她瞧,出其不意的,她突然說:「喂,我和允歡都有對象了,你的真命天子什麼時候出現吶?」她們三個死黨中,允歡嫁得最早,至於自己嘛,雖還沒步上紅毯的那端,好歹也訂婚了,只剩下若恬。
若恬也真奇怪,追她的人多得讓人看到眼花,可從來沒聽說她對哪位男士特別有興趣。至於被她和允歡評論為因近水樓台之便而最有希望的艾倫,在長期觀察下,也好像落了個「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下場。
情況真是霧煞煞!
「我?」殷若恬對好友的問題有些錯愕。
「當然是你嘍。」
殷若恬沉默的低下頭,不知道如何回答好友的問話,好一會兒她才開口,「緣分未到,急也沒有用。」
「緣分?」路羽然頗不以為然,「我看是你自己的問題吧,追你的人中有不少一等一的人選,只可惜你連給人家機會都不肯。」
「我……」一提到這方面的事,她就只能裝聾作啞。「別談這個吧。」
「你又在逃避了。」路羽然這回打算問個徹底。她問出多年來一直想問卻不敢問的話,「若恬,你是不是仍愛著觀極的爸爸?」她並不知道觀極的父親是何許人,若恬不說,她也不好問。
觀極長得一點都不像若恬,那麼一定是像他父親了。若真的如此,想必他的父親是少見的美男子,而一個美男子對於許多女人而言,的確具有可怕的殺傷力。
「我……你怎麼會這麼說?」
「美男子對於女人的殺傷力可大嘍!」她頑皮的一笑,「我是女人,我知道。」否 則她幹啥為了楚倫「犧牲」那麼大?雖是開玩笑的想,不過,這應該也是其中一個原因。
「你想太多了。」她對於御部真澄的情感不全然建立在外貌,而是一種莫名其妙的動心,那種動心的感覺,也許在她自己知道之前就已經深烙在心中。
對於御部真澄的愛戀早在四年前就產生,她卻遲鈍的在四年後重逢才發現,只是她敏銳的潛意識早已桎梏了她的心,讓她對其他男子無法產生像對他同樣的情感、愛戀。
冥冥中,她好像就這麼注定為他情傷。
「你愛過那個男人,觀極的爸爸嗎?」路羽然真的有一種不問不快的好奇。
這時候,有人叩了叩和室的門,然後將門推開。服務生把她們點的食物送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