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蕥蓎,妳怎麼了?」柏烈詫異地問著。
「我很累了,想睡覺。」
柏烈聞言,十分沮喪,忽然覺得妻子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不但十分陌生,更讓他捉摸不定。
如果這就是他恢復貝柏烈的身份所要付出的代價,那他也無話可說了。
「妳好好休息吧!我出去了。」
當門關上時,蕥蓎傷心地閉上了眼睛。
當倫絲塔設計陷害她,讓她掉入地窖時,柏烈卻沒有伸手救她。
這樣殘酷的事實,讓她情何以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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蕥蓎完全變了一個人,大半的時候,她沈默得離譜。當腹部日益隆起時,漸漸地造成了身體的負擔,她索性以睡覺來逃避她和柏烈之間形同陌路的關係。
官澤湧探望了她好幾次,試圖從她的嘴裡,探聽出她失蹤的原委。可是她卻三緘其口,一概以因為貪玩而跌進地窖為理由,輕描淡寫地帶過。
「地窖的入口有好幾個,而大部分是在沒人住的房間裡。而它的出口是在外面,妳有可能因為誤闖洞口而掉進地窖裡嗎?」宮澤湧懷疑地問著。
「很難說。」她支支吾吾的口氣,更讓官澤湧相信案情絕不單純。
如果她說出倫絲塔想要置她於死地的事實,那又如何?
柏烈對她漠不關心,只對倫絲塔情有獨鍾,就算說出來了,也沒人會管她死活的。
官澤湧在離去前,耐人尋味地說:「柏烈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書房裡工作。那一晚也是--當妳失蹤時,柏烈顯得心煩意亂,憂心如焚的。他向來是個冷血的天才,可是那一刻卻失去了方寸,慌亂的模樣不是妳所能想像的。」
蕥蓎聞言十分意外。
「等一下--」
官澤湧急忙收住腳步,回頭問道:「怎麼樣?」
「我是在第八間空房裡,掉到地毯下的地窖裡去的。」
「這我知道,我想瞭解的是有人陷害妳嗎?」
蕥蓎斷斷續續地道出事實。最後還不忘要求道:「請不要告訴柏烈,他不會關心的。」
官澤歎口氣。「我答應妳。我瞭解妳的心情。」他承諾著。「我會努力去蒐集證據,希望撥雲見日的那一天趕快來臨。」
官澤湧離去後,蕥蓎陷入沈思中。
那晚她確實沒有看到柏烈的身影,只聽到倫絲塔的呻吟聲,而倫絲塔還躺在被子裡時,她就已經掉落到地窖裡了,根本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事。
如果柏烈當時真的在書房裡工作,那設計陷害她的,就只有處處找她麻煩的倫絲塔了。
蕥蓎打了個冷顫。
真是個可怕的女人,她想橫刀奪愛的意圖如此明顯,不但使用暴力,更是殘酷地想要毀滅她及孩子。
她真傻。又錯怪柏烈了嗎?
雖然她並無證據,也沒有得到柏烈的親口證實,不過她卻又燃起希望,期待柏烈的心是屬於她的。
可是這一點點的期盼,立刻又被倫絲塔給瓦解了。
叩、叩!一陣敲門聲響起,蕥蓎沒有應聲,門卻自動地打開了。「我知道妳還在休息,所以來看看你。」是倫絲塔,蕥蓎還來不及反應,她便自顧地走了進來。
蕥蓎本想大聲斥責她,可是又不想表現得大過小家子氣,以免有失大家閨秀的風範,也丟了貝家的臉。
她只好淡淡地說道:「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只是要告訴妳--這是柏烈剛剛送給我的禮物。」她伸出纖細妖嬈又塗滿蔻丹的手,並故意抬高了手指跟蕥蓎炫耀著,那上面掛著一顆光彩奪目的寶石戒指,她得意又驕傲地笑著,一副挑釁的模樣。「這是公司分給我的紅利,獎勵我對集團的貢獻,所以柏烈特別送了我一顆紅寶石戒指。妳看!
好不好著,像不像結婚戒指。」
蕥蓎的臉色頓時轉為鐵青,她大叫道:「滾、滾!」
倫絲塔仰天長嘯。「妳等著瞧!這房間的女主人很快就會換人的。」
話一說完,倫絲塔便瀟灑地轉身離去,留下欲哭無淚的蕥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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蕥蓎迅速憔悴了。而她跟柏烈再也沒有任何交集。
她好傻!
回想當時會對幻笛說過的話: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強的。不過我徹底知道一件事,就是女人要爭氣,要活得要比男人好!
可是諷刺地,她卻根本做不到,原來,她終究只是柏烈的附屬品。沒有了他,她根本活不下去。
眼看預產期就快到了。
而柏烈會在乎嗎?
是的,他是在乎的。他多想喚回從前那個天真開朗的蕥蓎,可是他有著太多的考量和太多的顧慮……在尚未抓到躲在暗處的敵人前,他無法對蕥蓎坦白自己真實的情感。
冷冽的秋風呼呼吹來。
長久以來,他們早就習慣各睡各的,不做任何交談,便沈沈入睡。儘管她覺得寒冷,卻也沒有開口,依偎到他溫暖的懷抱中。
可是今天卻十分特別,柏烈竟然輕聲細語地呼喚著她。「蕥蓎、蕥蓎!」
她沒有應聲,他便以為她睡著了,就安心地下了床,躡手躡腳地走了出去。
蕥蓎其實並沒有睡著,所以當柏烈出去時。她立即起床穿衣,偷偷地跟著他--三更半夜的,他會去哪呢?
她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等到她親眼看見他走入倫絲塔的房間時。
頓時天崩地裂,所有的時間都靜止了……她不知道是如何回到了房裡,只知道巨大的痛楚,似乎要將她整個人撕成兩半。
這一次,她真的死心了,再也不會相信柏烈.更不可能對他抱有任何希望。
第二天,她什麼都沒做,平靜得離譜。只是命令僕人收拾一袋柏烈的衣服。
僕人對於她的舉動感到好奇,卻又不敢多問。衣服整理好之後,蕥蓎命令僕人將它搬到古堡的頂樓。然後打發掉所有的僕人,一個人站在頂樓上。
此時,她的淚水氾濫得不可收拾。
她終於嚐到愛一個人而肝腸寸斷的滋味。原來,她早就愛上了柏烈……原來,她根本不是什麼童話裡幸福的公主,而是一個沒有人愛的可憐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