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曉得為什麼,今天我覺得特別餓?」她害羞地說。
她的皮膚泛著紅暈,執磊知道那是昨夜恣意歡愛的結果。「今天我不上班,要好好陪你,下午,帶你去見我媽媽。」
下午,他們買了一束花,開車往位於北宜公路上的一處公墓,執磊把車停好後,牽著靚柔走入小徑,直到一座墓前。
「這是我母親。」
他們把花插在墓前,跪地哀悼著。
靚柔祈求執磊的母親能保佑她與執磊真心相愛,白首到老。
祭拜完,執磊把車開往宜蘭,在遠望冬山河的山坡上停了下來。
「剛剛那樣帶你去見我媽媽,你會害怕嗎?」
「不,你知道我想多瞭解你的。」靚柔道。
「我愛你,靚柔,我從來沒有這麼強烈地想要一個人。這些日子以來,你對我的用心,讓我明白你是真心愛我的,所以,我不願欺瞞你我的過去。」
「執磊,你有不說的權利。若你不願談,你不用告訴我。」
執磊笑了,靚柔永遠是那麼善解人意。
「你知道宋氏集團的宋天擎嗎?」
「他就是我爸爸,我是宋天擎的獨子,下面還有一個妹妹。」
看著靚柔,他娓娓道出一切。
「我媽是宜蘭人,她是一個不識字、但性情剛烈的女子。那年,她才十六歲,因家裡窮困而到宋家幫傭,那時,宋天擎已四十歲了。」
「一個晚上,宋天擎喝醉酒,誤把我媽當成他心愛的女人李靜而……玷污了她。他起先並不願承認這事,直到我媽懷了我。」
回憶往事,使他自憐,他的目光遙望著遠方。
「畢竟他已四十歲了,不能沒有繼承人。他告訴我媽,只要她一舉得男,他就願意娶她。上天是公平的,我媽生了我,宋天擎因終於有了兒子,履行承諾娶了我媽。」
「很諷刺吧!這就是宋氏繼承人的由來。」他自我解嘲。
靚柔摩挲他厚實的手掌,給他鼓勵及信心。
「親戚們都說我媽是「烏鴉飛上枝頭變鳳凰」,以後有好日子過了,可是,她嫁給宋天擎,才是噩夢的開始。」
他點了一支煙,停頓一下才繼績道。
「宋天擎嫌我媽出身寒酸,不識字,又曾是他的女傭,對她不理不睬的,連吃飯也不准她與我們同坐,他仍視她為女傭,而不是他宋天擎的太太。」
「他是個無情的人,他說他早就把所有的愛都給了青梅竹馬的愛人,他從不曾正眼瞧過我媽。我媽當年若是不嫁他,也不會這麼早死。」
他有些泫然欲泣,充滿恨意的說。
「我十歲那年,宋天擎把我送出國,而我媽居然又懷孕了,可怕的是,宋天擎不承認那個小孩是他的,他誣蔑我媽通姦,他是怕毀了他在商場上的名聲,才承認那個小孩,就是我的小妹——靜薇。可是,他不斷凌辱我媽,媽媽為了我與靜薇,忍氣吞聲地過了七年,但長期的鬱結使她染上重病,在我十七歲回國時,她早已病入膏肓。」
「在我生日的第二天,我媽就過世了,我知道她根本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是宋天擎殺了我媽,他給她的輕蔑、侮辱,早已超過肉體的囚禁,我想,我媽寧願死,也不願再苟活著。」
「宋天擎這個惡魔,他硬把我送到國外,拆散我們母子,我媽非常思念我,經常懇求他讓我回國,但他狠心地不予理會。天啊!我媽死時,只有三十四歲而已。」
靚柔無法理解當年宋天擎為何會侮蔑執磊的母親,她見過靜薇,那隻眼睛酷似執磊,那神韻活似宋天擎的翻版,靜薇分明是宋天擎的女兒。
夕陽西下,金黃的陽光把冬山河照映成金黃色,靚柔倚靠著執磊強壯的臂彎,眼中滿是淚水,她的嘴唇微微發顫,這個故事太教人傷心了。
「不要哭,靚柔。」他輕撫她的背脊,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從我媽過世以後,我就再也不過生日了,畢竟除了我母親之外,再也不會有人在乎我了。」
「可是昨晚我想了很久,我決定忘記過去,重新再來,因為,我不再是一個人了,有你陪伴著我,我是最幸福、最快樂的男人。」他滿腔柔情地說。
靚柔感動極了,忘情的看著他,久久不能自己。
執磊走下車,面對冬山河嘶喊:「我愛你!趙靚柔!」
狂喜湧入靚柔心中,她學著執磊大喊:「我愛你!宋執磊!」
他們倆緊緊相擁,愛意在心中滋長……
※※※
執磊在辦公室不停地踱來踱去。
「請你嫁給我好嗎?靚柔。」
他搖了搖頭,這招太老套了。
他要把世界上最美、最貴、最好的都送給靚柔,他煩惱著該怎麼做。
他陷入沉思中,直到不請自來的尤黛玲驚醒了他。
「親愛的,我好想你。」她主動貼近執磊,給他一個吻。「上次人家只是說說氣話,你就當真不理我了,你好狠喔!」她的手在執磊身上游移著。
「夠了,黛玲。」他推開她。「我要告訴你一個消息。」他對她真是反感透了。「我要結婚了。」
黛玲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當然,那你什麼時候娶我?」她故意裝傻。
「我愛上一個女孩,我要與她結婚,一輩子在一起生活,對你,我只能說很抱歉。」
黛玲賞執磊一耳光。「宋執磊,你以為說分手就分手,告訴你,我不是那麼好打發的。」她歇斯底里地大喊。
執磊拿出支票,寫了一個數字。
「一百萬,我只能給你這麼多。」他想盡快解決這件事情。「當初就說好是男歡女愛、你情我願,我們沒有任何承諾,誰也不欠誰,我對你沒有任何責任,你要搞清楚。」
「你以為用這一百萬就可以打發我?」她尖叫著,把手裡的支票撕得粉碎。「宋執磊,你不是人!」
「你不要在這裡胡鬧。」他惱怒地捶打桌面,茶水被震溢出來。「我對你沒有任何感情,你走吧!大家好聚好散!」他忿忿地轉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