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致命的情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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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頁

 

  他沒有把她的話當真啊!昨夜纏綿時說的話,他卻充耳不聞?

  她真的分分秒秒不想離開他。

  婚禮的日子快到了,他難道不知道嗎?

  一個奇異的想法在她心中升起,無論如何,她是無法忍受沒有他的日子。她只想看他,見他的面,就算是偷偷摸摸,在遠方悄悄地望著他也好。這樣,她就能心安,不會再莫名其妙的恐慌。

  他也許不想讓她尾隨,但她難道就要傻傻地聽從嗎?她也可以採取主動的跟隨啊!她想,這一定是個好法子。

  如果,他出其不意地見到她出現,搞不好會欣喜若狂,抱著她在原地打轉。她妄想著,不禁傻傻地笑起來。她抬頭看著日曆,婚禮的日子,就快到了……

  她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他開車開得好遠,沿路似乎都陷入沉思中,沒有注意到她的尾隨。

  大海!海浪狂嘯!他又來到海邊?

  但他明明對她說要去辦公啊!不過,她立即單純地自圓其說:他本來就喜歡與海浪為伍啊!多年以前,他就是習慣每天一大早去游泳,現在一定也不例外。他會下海游泳的。

  但當他停下車子,卻只一徑地往旁邊的安養院前進,夜愁不經意他睜大了雙眼,事情出乎她的意料。

  他去安養院做什麼?拜訪誰?

  為什麼他從來都不告訴她?

  他身邊到底還有多少秘密,她無從知悉?

  她絕對會尾隨到底。一個做妻子的有權知道丈夫所做的一切。

  她躲在岩石邊,默默注視著遠方的他。就像當年,幽子躲在岩石後偷窺夜愁和願焰的模樣。

  然後,她看見了,親眼目睹了。

  她整個人霎時分崩離析。

  他推著一個坐輪椅的女人出來。一個熟悉得揮也揮不去的鬼魂,再次硬生生地出現在夜愁面前。

  是她——是幽子?

  她沒死?原來她一直沒有死——

  幽子一直是她一生最大的宿敵,也是她心底深處最深的痛楚——一種痛不欲生的苦楚,深深凌虐著她的靈魂。

  一直都是這樣……

  當幽子第一次出現時,成了父親寺剛忍野的情婦,讓她的母親失寵,逼不得已離家不知去向,讓她同時失去母親和父愛。寺剛忍野眼中只有幽子,她以美色攫獲一切。

  而當神武願焰——她的丈夫出現時,幽子還是不放過她。再次用美色搶走了願焰,做他的情婦,讓他背叛了夜愁,他們甚至一起跳海自盡……

  歷史不斷重演,為什麼?她無語問蒼天。

  每每她要成為人妻時,幽子就會出現,成為他的情婦,然後,情婦總是會取代妻子的地位……

  她無解,心中有千萬個疑惑。

  她緊緊咬住下唇,玉唇泛出瘀青,最後,甚至滲出鮮血。而她已經對一切置若罔聞。

  在陽光燦爛的早晨,她見到他們並肩在海邊的沙地上,老鷹在天空飛翔,彷彿全世界都在為他倆展現丰采,而只有夜愁——陷入黑夜般的陰晦情緒中。

  多諷刺!

  神武願焰啊!她吶喊:「我怎會傻得任你玩弄,傻得相信你的真心?傻得為你守寡,傻得以為你真的愛我,一次又一次原諒你——?

  像是心跳般的聲音練繞在她的腦海裡。

  我的丈夫背著我與情婦偷情!

  看著他們親呢地在一起,夜愁一臉不甘願,她不經意低下頭,瞥見腳底下石縫中的松蟲草。

  松蟲草?她好久沒見到這花兒了。

  如今,在地獄的邊緣遊走間,花兒彷彿與她心動相印似的。

  她望見海浪,又望望松蟲草。

  海浪——又將她推入怎樣的情海狂濤?

  松蟲草——她吃語哨響:我不要做寡婦,我不要做寡婦……

  她不知道是怎麼回到家的。

  寬廣偌大的豪華空間,她卻感覺像監獄般的冷冷清清,她的心彷彿冰天雪地。

  她呆呆地坐在一旁角落裡,沒有意識,靈魂做被毀滅般,嘴中不停地道:「我不要做寡婦,不要做寡婦……」

  她像唸咒般,念了不下千逾萬遍,才無神地又遭:「我不做寡婦,難道又要當情婦嗎?」

  到底是情婦適合,還是寡婦好?

  她失神地走向廚房舉起一把刀,冷銳的刀鋒,好像隨時欲無情地奪走任何生命似的。

  她必須發洩,她拿起口紅,用刀子逐一切削,紅色的顏料慢慢散開脫落,粉末撒了一地。然後,陽台的風一次,把紅砂散開,就像血踐了滿地。

  血——她想起什麼?「殺」這個字莫名其妙地躍入她的眼前。

  她杵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直到他回來。

  夜晚,原焰又回到了她的身邊。

  他幾乎被她嚇得魂不附體,這時候的她,不像是人,倒像是女夜叉,如鬼魅一般。

  她跪在陽台上,黑夜籠罩。冷風一吹,她的衣服微微抖動,藍色的衣服看起來就像是漂泊的幽靈。

  不好的兆頭襲向願焰全身。

  他抬頭看著種,深夜一點了。他知道,她一定又在等待他,他有說不出的抱歉,只是,幽子快死了,最多只剩三天的壽命。他的壓力很大,心情很沉重,面對一個曾經認識過的人,她的離開總是令人愴然的。

  他犯過錯,犯下因幽子而背叛夜愁的罪,但由於也因他受了不少的折磨,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他——現在,他只想為由於有生之年,做一些彌補,陪她走完人生最後的道路,這是他對幽子的贖罪方式。

  他小心翼翼地走向她,把外套脫下,走到她的背後,冷不防將外套包住她,佯做無事,笑逐顏開地對她道:「你這樣會著涼喔!快做新娘了,難不成要流著鼻涕上禮堂啊?」他逗她,只是,她卻不再有笑容。

  她的聲音冰冷,他有點毛骨驚然。她沒有回頭,不再熱情地歡迎他。「你回來啦!你終於又回到我身邊了!」

  她的話有著說不比的詭異訊息,他的心一沉。「夜愁——」目光寫著哀傷,他想,還不是說出真相的時候,終有一天,他會讓她明白的。他轉移話題,將頭往前一探,好奇地問:「你整天都待在陽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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