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生活型態,自然也避免不了旁人的蜚短流長,但是,他們哪在乎呢?況且,惹人注意,不就是天堯一開始的計劃嗎?
他們不再提起「演戲」、「時間」這項令他們尷尬的字眼,因為他們彼此都試圖忘卻當初最原始的「交易」。
他們就這樣沈溺在兩個人的世界裡,對一切都視而不見,不過,石本紅子卻為可兒憂心不已。
今夜,已近凌晨一點,才聽到『虹●舞』門外的汽車引擎熄火聲。天堯送可兒回來了。
紅子嬤嬤站在二樓陽台外,望著那輛嶄新的蓮花跑車,她搖頭歎著氣。
「今晚的蘋果派好吃嗎?還有意大利鬆餅——」天堯關心地問道。「喜不喜歡今夜我為你準備的?你可知道,今晚為我們掌廚的廚師可是全新宿最有名的西點師父喔——」天堯滔滔不絕道。
可兒如往常般用中指抵住了天堯的唇,阻止他口沫橫飛的說下去,『他』輕輕將頭靠在天堯的肩上,『他』習慣性在天堯的健朗胸膛上寫字。
「謝謝你為我準備的,我每天這樣不分晝夜的大吃大喝,可胖了不少,我快變成胖人妖了,請別再寵壞我!」可兒寫著。
「胖——人——妖?」天堯一副好笑樣。「有嗎?」他上下打量可兒。「我看不出來嘿!你自己說的不准,我覺得我應該親自為你「量身」,這樣,我才能確實知道你多了幾吋的贅肉——」他不懷好意的笑著。
可兒擋住天堯那雙上下其手的「魔掌」。『他』嘻笑著,扳過天堯的手背,在天堯的手心上寫著「色狼!」
「色狼?」天堯張牙咧嘴。「我是狼!而且還是大野狼,哈哈哈——」天堯故作吃人的野獸狀。「大野狼要吃小紅帽,你要被我吃——」說完,天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撲向可兒,可兒逃避不及,纖手擋也擋不住天堯猛烈的攻勢,不一會兒,『他』整個人已跌在天堯的懷中,天堯又將『他』壓回到座椅上,開始拚命搔『他』的胳肢窩,兩個人玩得不亦樂乎。
可兒的力量當然比不過天堯,『他』只能認命的讓天堯「欺負」,『他』想大笑出聲,但又不能,只能在心裡無言的大笑,不一會兒『他』香汗淋漓、滿臉通紅、氣喘吁吁。
天堯的視線駐留在可兒潮紅的容顏上,他的心臟倏地緊縮,逗弄可兒的雙指也停下來止住不動,他一味的盯住可兒。
「可兒——」
天堯激動的呼喊,那雙燦爛的大眼,此時更是明亮發光,充滿情慾的熟悉眼神,此刻又映照在可兒的眼瞳中,可兒感覺全身燥熱起來。
「我知道,我很蠢——」天堯聲音暗啞地說,他的嘴角微抖,有些無奈及感傷。「你是男人,是人妖,我不該對你有慾望——」這些話,好像也是在「提醒」自己一般。「但是,此時此刻,我……好想吻你——」
聲音尚未消失,天堯火熱的唇就這樣貼了上來——這是一個天崩地裂的吻。
他們陷入天昏地暗、天旋地轉的感覺中,恍若是飛蛾撲火,他們不顧一切的投入驚滔駭浪中,天堯瘋狂地吸吮可兒口中的甜蜜,可兒也不惜付出一切,他們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雖然可兒盡力配合天堯的一舉一動,但天堯仍能感覺出可兒那份生澀及清純,雖然這一刻,天堯是如此急切的想進一步探索,但他仍然抬頭問可兒。「我……」
天堯大口大口的喘氣。「除了上一次……我吻你、碰你之外,你……我是不是第一個與你接吻的人?」
這個問題對天堯而言,是相當重要的。當可兒像朵含羞待放的玫瑰微微點頭時,天堯發出愉悅的呼喊,他的心彈奏著興奮的樂章,頃刻間,他的唇又尋找到了『他』的。
這樣是不夠的。隨即天堯隔著可兒那套已縐了的百合葉套裝,流連忘返的愛撫、逗弄可兒的嬌軀,可兒嬌喘著,『他』不自覺的也隔著天堯的襯衫,不停的撫觸天堯強壯的肌肉。
兩人已到難分難捨、幾乎忘我的境界——冷不防地,車窗上傳來用力的敲打聲,天堯和可兒這才被這敲擊聲敲醒了神智,兩個人慌忙坐好,整理衣服,天堯向窗外望去,準備搖下車窗看看是誰壞了他的好事——是石本紅子,天堯難看的臉色立刻轉變成笑靨,他乾笑兩聲掩飾困窘,趕緊向紅子打招呼。「紅子嬤嬤!你……好,好久不見!」
紅子嬤嬤卻橫眉豎眼,神色不佳地問道:「你們在幹什麼?」她兩手插腰,倒像準備找人吵架似的。
「沒幹什麼!我們正要下車。」天堯自知理虧,向可兒使個眼色,兩人打開車門下車。
紅子嬤嬤揶揄著。「好久沒看到你的人了,天堯,我真想你啊!」
「我也想你啊!嬤嬤!」
「是嗎?」紅子瞪了天堯一眼。「那我怎麼好久沒看到你進『虹●舞』來看我呢?現在的你,可是過『虹●舞』之門而不入,只是來接可兒離開,又送可兒回家,頂多站在『虹●舞』的屋簷下——這叫你想我?」
天堯嘻皮笑臉道:「有嗎?」笑是笑了,可是笑得十分尷尬。「因為……所以……」這該怎麼說呢?怎麼圓這個話?
「因為——所以——」紅子嘲諷的「哼」了一聲。「進來喝杯茶吧!」
「是。」天堯立刻點點頭,隨著紅子與可兒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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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桌上擺著小點心及清茶,不過,天堯和可兒是食之無味、難以下嚥,他們幾乎沒有動筷,只是一味低著頭。
因為,紅子嬤嬤正以凌厲無比的目光盯著他們倆。
紅子心中感慨萬千,她一直認為天堯與可兒的感覺注定是場悲劇,但是,他們兩人又總是如膠似漆的黏在一起,根本分不開,這更令紅子憂心忡忡,因為,她不希望可兒步上桃子的後塵,那是個無法彌補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