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爸爸一定也很愛你吧!」他道。
霧霜搖頭。「不!他並不愛我,他只愛肚子裡的小孩。我與他只是一樁交易,但是,我從不後悔我的選擇。」她的臉散發無比的光采,她肅然道。
俞俊仁明白當時著霜為了家債所做的犧牲,只是,他料想不到,霧霜真會愛上別人,受上孩子的父親。
「霧霜,我們認識多久了?我想,大概也快十年了吧!」他的手放在她的肩上,他悵然道。「我們長達十年的感情,竟然如此不堪一擊,如此脆弱!在短短的一年裡,你居然愛上別人:愛得如此深切,愛得如此無悔,他一定是無懈可擊的男人。」
俊仁注視她。「奸霜,答應我,若是將來他真的不要你,只要小孩。記住!回到我身迸,好嗎?」他懇求著。
霧霜的淚水,傾瀉而下。姚毅坐在辦公室裡,眼睛雖盯著公文,腦中卻全是霧霜的一哭一笑;溫柔似水的容顏,他的眼前浮現霧霜如雪的肌膚……
秘書的電話聲波能打斷他的綺想,所以,安娜就這樣悄悄進來。
看到安娜,姚毅猛地回過神。他整整面容,略帶著譴責的語氣。「你來做什麼?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可談的嗎?」
「毅,我」安娜變得很憔悴,她的兩頰凹陷,目光無神。「我錯了!」它的淚滾滾而下,這次,它是真的後悔了。
「我對不起你,我是在利用你,但是」她泣不成聲。「等你趕我走時,我才知道,我是多麼地愛你!」
姚毅只是呆愣看看她,腦中卻全是霧霜的影子。
「我知道,你後來也私下找人調查我,得知我不堪回首的過去,你叫我離開,我也認了。」她悲切道。「我輸了,我輸給霧霜。我明白,雖然你認識她沒多久:但你早已情不自禁地深深愛上她,你如此地疼惜寵愛她,和她比起來,更顯出我的低賤,難怪你不要我了。」
姚毅走過去,輕觸安娜的肩,他愧然道:「是我對不起你,是我變心愛上霧霜。現在我只愛她一人,所以我無法給你任何承諾。」
「不!」安娜猛搖著頭。「如果,我不是個淫蕩的女人,不那麼忘恩負義,不要見錢眼開,我相信,我今天一定是你的妻子。」
姚毅悵然地點頭。也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使他遇見霧霜,得到真愛。
「我來,只是要表達我的情、我的愛。毅!我永遠愛你!」安娜握住他的手,「明天,我就要回美國了!」
「你要回美國?」姚毅關切無比。「你在美國有安居的地方嗎?你的經濟能力……」
「放心吧!姚毅,我會活得很好。別擔心我。」她以最大的誠心道:「祝福你和霧霜,她真是個難得的好女孩,別錯過喔!」
姚毅菜然一笑,他道:「就當我們是老朋友,讓我為你餞行,好嗎?」
安娜大方地點頭。「好,我們去喝下午茶,如何?」姚毅贊成。「我們走吧!」
他們誰也沒有料到曾遇見彼此。
四對眼睛在百貨公司對視的剎那間,宛若地動山搖、風起雲湧,霧電和姚毅的愛與仇,全都在兩人腦海翻滾……
——-姚毅騙了她。
原來,安娜雖然離開了,可是,姚毅卻在外頭金屋藏嬌,兩人在外逍遙作樂。我真是大白癡,居然被蒙在鼓裡。
——-霧霜騙了他。
昨晚一切的恩愛纏綿都是虛偽的。真好笑,我還以為她會愛我呢?我一直被她耍了,肚子裡的種,也許根本不是我的:是俞俊仁的,我真是傻瓜!
如果眼睛可以殺人,俞俊仁相信,他現在應該已被姚毅銳利如刀的雙眸給刺死了!
他們僵持著,不知過了多久,姚毅回復神識。
「好!很好!」他從齒縫吐出這個字,旋過身,拋下大家,頭也不回地走了,他走得很急、很快。
望著他的背影,霧霜的淚水潛潛而下。
霧霜全身顫抖地拉開大門。
令她驚悸的是,大廳內空空蕩蕩,只有姚金一個人在大廳裡。
屋內的安靜令她毛骨悚然,她宛若驚弓之鳥:心虛地經喚:「爸爸!」
桃金抬首。「霧霜,你回來了,怎麼回來得這麼晚?」他叨念不休。「你今天外出到底和姚毅起了什麼爭執?姚毅一回家,好像發瘋般亂摔東西、亂發脾氣,他把所有的人都嚇死了,包括我。」
「爸!」她心亂如麻。「我——-不知道該如何說,哎!」她一臉疲態。「姚毅呢?他現在在哪?」她四處望。
「在房裡喝酒,喝了好多,他現在脾氣很壞呢!」姚金一語雙關道。
「我上樓去看他。」她起身。
「霧霜,小心點,他」
「放心吧!解鈴人還須繫鈴人,今天的事只有我能解決,相信我。」她安然她笑道,上樓去。
到了二樓,她顫抖地輕輕旋開門,一片黑暗的世界,她摸索著打開電燈;一片光明後,她看見姚毅坐在角落,陰狠地望著她。
「毅,我」她在外面想了一下午的台詞,但在此時,在他犀利的怒視下,她反而一丁點也道不出任何話來。我又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他的事,我何必要心虛?我何必要?霧霜無法理解。
「不用說了,我不要聽。」姚毅冷酷絕情。「你走吧!回到你愛人的身邊吧!」他下逐客令。「請離開,我不要再見到你。滾!快滾!」
沒有爭執,沒有解釋,沒有道別,就這樣分手?
姚殺!我如此愛你,而你竟趕戎走?
沒有你,我又能走到哪?
沒有你,我的生命有何意義?
這就是愛你的下場?我,一無所有。
她淒涼一笑,怨恨地說:「好,是你說的。我走,我走,我會走得遠遠的。」她大吼。,
她拉開門往外衝,急忙間一腳踩空,她摔倒了;整個人從樓梯滾到大廳,她立即失去了知覺。
姚毅的心臟倏地縮緊,他衝到樓梯口,愕然地注視。「霧霜!霧霜!」他三步並做兩步地跳下樓,一把抱起她。「快叫救護車!」他聲嘶力竭地狂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