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願意坦白,我可以原諒你先前的卑劣。」她抬起頭來看入他的瞳孔。
「你知道那些錄影帶的事了?」藍提斯苦笑地別開了視線,在她的小手為他 撫平眉間的皺摺時,他才移回來。「我早該知道的,你可以為我挨槍流血,怎麼 可能在我們終於結合之後,離我而去。你——在書房看到的?」
「我進去找水喝,順便要福斯坦找本書讓我看,我見福斯坦按了鈕,書架就 滑了下來,就好奇地上前看看,沒想到卻發現了一切——」她略過福斯坦說藍欽 若的那一段,因為不想讓福斯坦為難。
「我很卑劣吧!戰爭武器致人於死,我都不在乎了,因此用攝影機拍攝你, 我一點罪惡感都沒有,我只把那當成一場遊戲。一場獵人等待獵物的遊戲。」藍 提斯捧住她的臉,自白似地說:「我不是什麼好人。」
「現在還是一場遊戲?」雖然提斯冷眼旁觀他所處的世界,他的心卻仍然缺 乏安全感。
「自從我開始會對你動怒後,遊戲早就轉移到這裡另辟戰場了。」他扶住她 的後背,讓嬌小的她貼住他的胸口,讓她感受他心海的澎湃。
他抱著她的模樣像得到聖誕禮物的孩子。
「我應該對你生氣的。我的所有情緒,你都瞭若指掌,我卻像個任你擺佈的 玩偶。」她咬住唇,還是抹不去那種曾經被監控的屈辱感受。
「我如果能掌握你,也不必如此牽腸掛肚了。」
胡紫芛看著他一臉的煩躁不安及明顯寫在眼中的愛意,她長歎了口氣,心放 軟了幾分。女人不見得是弱者,但是她卻很容易因為他而心軟、動容。
「剛才那句話,大概是你最肉麻的話了。」她摟住他的腰,將身子向後倒去 ,知道他會扶住自己——從現在到以後。「我該原諒你嗎?我沒有聽到道歉。」
「你已經原諒我了,而且我不會道歉。」他狂妄地將她抱了滿懷。
「你!」胡紫芛站直身子,氣得眼眶泛紅,她用力地跺腳轉身離開。他根本 還是在遊戲!
「別老是這麼愛生氣,你現在是既得利益者,我才是被捕獲的獵物。」藍提 斯拉住她的身子靠向自己,在飛舞的長髮遮住她的眼眸時,他趁機吻住了她的唇 。
誰才是被捕獲的獵物?胡紫芛任自己浸淫在他狂野的熱情之中,覺得自己根 本被控制在他懷中。
「害怕嗎?」他在她唇上呢喃著。「一個白天就發生了這些意外。」
「提斯,我——」她欲言又止地望著他。
「對了,」他突然想起什麼似地抬起頭來,「欽若檢查出來那支狗是因為吃 了巧克力才中毒的。這件事除了我們三個人,目前不要聲張,我自有打算。怎麼 了?又頭昏嗎?臉色這麼差?」
藍提斯把她抱在懷中。關於紫芛窒息及那條狗中毒這兩件事,絕不是單純的 意外。時機未免太湊巧!兇手熟知他所有的一切,而且就在身邊——如果真有這 麼一個推動死亡的兇手的話!
「答應我,小心藍欽若好嗎?」她接住他的手臂,焦急地說:「我知道他是 你哥哥,可是自從他出現後,發生了好多意外。」
「的確是。」他伸手捏住自己疼痛的眉間,知道她的關心,也知道她仍處在 危險之中。「我會調查清楚的。」
也許他們該分離——如果真有這麼一個推動死亡的兇手的話——她會願意離 開嗎?
「我們去看可可吧!」未見到他不捨地變了臉色,她拉著他向外走去。
***
「也許我就是兇手!」藍欽若環著雙臂,一貫調侃似的笑掛在他臉上。
他們剛才談過這些不像意外的意外及二十年前的死亡事件,藍提斯甚至一併 將紫芛的懷疑及他的打算,告訴了藍欽若。
「你不是兇手。」藍提斯簡短的說。
「如此確定?」他挑挑眉。
「你的確很有嫌疑。只是——如果一個離婚兩年的男人,還會偷偷在夢中喊 著前妻的名字,還會在她不注意時觀察著她,這種男人大概不會在十來歲的時候 謀害他弟弟的朋友,而放任自己的前妻在外頭流浪旅行。」
「你這該死的傢伙監視我!」少見的惱火飛上藍欽若的眼中。
「我只是在你的房間裡裝了攝影機,你也不過在海神號住了兩天。別生氣了 ,我需要確定一些假設。」籃提斯的臉色異常地怔忡。
「你這麼坦白以對,我能不原諒你嗎?」藍欽若看著床上因注射藥物而沉睡 的胡紫芛,「真的要送她回去嗎?安全措施沒有問題嗎?」
「她房屋周圍的警備已經部署完成,我會讓一切意外看起來像真實的事件。 」藍提斯走到她身邊,在她的頸間掛上了一串鑲著黑寶石的項鏈。「如果她再受 到傷害,那麼兇手就是你了,因為只有你知道一切!」
「福斯坦知道嗎?」藍欽若摸著自己方正的下巴。
「他不知道。如果有人要得到我的資料,第一個找的會是他。他上了年紀, 我不想讓他再煩心這些事。目前,就讓所有人以為她被遣送回懷俄明,這樣就夠 了。」藍提斯輕撫著她的睡顏,有些不捨。
「要是她自己也以為她被遣送回去了呢?」藍欽若想起初次見面時,她主動 坐到玻璃窗那邊的保護舉動,「對一個可以為你而死的女人玩這種遊戲,適合嗎 ?」
「聰慧如她,會原諒我的。」
「然後發脾氣?」藍欽若苦笑地搖搖頭,想起另一張驕傲的臉。
「你也有份啊!麻醉劑是你給我的,我會要她找你一塊算帳的。」藍提斯將 她的身子扶正了些,希望她能好好地入睡。「談談你的看法吧!」
「我認為那全都是人為的謀殺!」他並不意外,藍提斯立刻坐直了身子。
「怎麼說?」藍提斯走到他面前,雙拳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