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狀況,好一點了沒?」
「我想沒問題了吧!應該是又能吃又能睡了。」她搓搓可可的頭,見它對福 斯坦搖了下尾巴,算是打招呼。「不過啊,如果它要是老愛吃甜食的話,不久之 後,大概就成了全美第一支裝假牙的狗了!」
「的確是很少見到狗喜歡吃巧克力的,還好那天它只吃了一點點。」福斯坦 禮貌地回答。
胡紫笑勉強地期他笑了笑,撥撥可可的頭要它跟著進去。
故作鎮定地關上門,她靠在門板上悟住自己的鼻與日,以免自己過分急促的 呼吸聲傳到門外。
他怎麼知道可可因為吃了巧克力而導致中毒?除了她和提斯、藍欽若之外, 應該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提斯告訴他的嗎?可是——提斯要她保守秘密,怎麼可 能又告訴福斯坦真相呢?這並不合理。
她飛快地捉過長袖上衣與牛仔褲套在身上,招招手要可可過來。「大聲地叫 !」
「汪汪汪汪汪——」可可合作地大吠數聲。
「胡小姐,發生什麼事了嗎?」聽福斯坦的聲音顯然正貼著門板。
「沒事,可可看到一支蟑螂。」她隨口說道,立即又俯下了身,對可可耳邊 說道:「繼續叫。」
在狗吠聲中,她跑到窗戶邊拉開窗的扣環,在可可的叫聲蓋住窗戶門栓被推 開的聲音時,她推開了窗戶。
福斯坦也許並不是兇手,但是她寧可做個操心過度的神經質女人,也不要莫 名其妙地成為一具完全放鬆的屍體。
在她的前腳跨上窗台時,福斯坦的一聲大叫,讓她縮回了腳步。
「你是誰?」
外頭有其他人!胡紫芛咬住唇,側耳傾聽外頭的叫聲。
「我跟你拚了!你別想動胡小姐還有提斯一根汗毛!」一陣乒乒乓乓的打鬥 聲,伴隨著傢俱被推落的聲音傳入門內。
天啊!兇手在外頭。
胡紫芛跳下窗台,順手捉了把剪刀,快速移動到門邊,悄悄地打開門,自門 縫間偷窺裡面的狀況——
一把槍對準了她的額頭。
「胡小姐,請出來。」福斯坦冷笑著瞄了眼打開的窗戶,眉毛眼睛全都興奮 地往上揚起。「聰明的話,就把狗關在房裡,還是你要它陪葬?」
胡紫芛屏住呼吸,額頭上有一把冰冷的槍械頂住,她還能說什麼。
「跳出去!」她低聲對可可喝道,走出房間迅速地關上門。希望可可知道跳 出窗台求救。
「難怪提斯喜歡你,跟那些無腦女人比起來,你的確滿聰明的。還知道要逃 走!」福斯坦跟在她的身後,踢開了一個他剛才故意摔破的花瓶。
「可惜還不夠聰明。」胡紫芛將十指相扣,努力止住自己的顫抖。冷靜,要 冷靜。
她犯的最大的毛病是——她並不真正相信陪伴藍提斯二十多年的福斯坦會是 兇手。
「坐下!」他推著她走到沙發。
「為什麼是我?」胡紫芛鼓起勇氣問道,他顯然還沒打算殺了她。
「他愛你。」福斯坦將她的長髮向後拉,讓她的頭頸仰成一種不自然的姿態 。
她為什麼沒發現福斯坦有罪犯常有的長相——前額窄小、顎骨突出。也許是 他英國管家的冷漠氣質掩飾了一切吧!胡紫芛忍住頭皮上傳來的麻痛,不屈服地 望著福斯坦。
唯有拖時間,等可可找到救兵,她才有生存的機會。
「藍提斯如果愛我,就不會把我丟回這裡了。」她吸了一口氣,因為頭髮又 被向後狠狠地拉扯。
「把你送回來,是因為怕你有生命危險。你知道他在你家周圍埋伏了多少安 全人員嗎?」福斯坦磨著牙說道,原本蒼白的臉色在此時竟顯得青藍。「六個! 他自己出門都沒帶過這麼多人,卻要這麼多人來保護你。該死的你!」
胡紫芛的胸口怦怦地劇烈跳動。藍提斯那個傻蛋呵!怎麼不知道最危險的地 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應該把她留在他身邊的。「既然有那麼多人在外頭, 你這樣走進來不怕被發現?」
「發現?屍體是不會說話的。咻地一聲,子彈就打到了心臟。一群沒有用的 傢伙!」看著胡紫芛的額上開始冒出冷汗,他大笑起來,「他們根本對我沒有一 點防備,我很容易撂倒他們,我待在藍提斯身邊不是白待的。我告訴你一件事— —我曾經是英國特種部隊的一員。因為艾莎結婚,我才放棄當教練的機會,否則現在早就得到功勳,光榮退役了。」
「你愛艾莎。」胡紫芛大膽推論,從她的角度倒看福斯坦扭曲的臉龐——她 猜對了。
「沒錯。我就知道你很聰明,就像她一樣。」福斯坦咧嘴一笑,讓她坐直, 不過仍將槍柄抵著她的頭。「她只活了三十六歲,而你活不過三十歲。想想看提 斯看到你腦漿噴出的樣子,會有多難過。」
「你不怕提斯知道你是兇手嗎?他把你當成爸爸一樣看待!」
「他如果把我當成爸爸,就不該像那個該死的東方佬一樣有一頭黑髮,艾莎 的金髮多麼漂亮!他有她的眼睛!他如果把我當爸爸,就不該聽藍欽若的話回到 藍島去調查。他們一定會拿到檢查報告的,我知道他們會的!我這幾天作夢,一 直夢到藍勳來找我,說提斯不要我了——他們一定會找到資料的。藍欽若那雙該 死的眼睛像獵犬一樣,總是瞄著我、瞄著我——」
「為什麼要害死他所愛的人?」他的精神耗弱症狀相當明顯,也許她可以利 用這一點在他情緒崩潰時逃脫。當然,這有一定的危險程度——他也可能在一怒 之下殺了她。「艾莎是你妹妹,你該照顧她的孩子的。」
「為什麼要照顧?那孩子又不是我的骨肉。不過,我會守住他——他有艾莎 的眼睛。」
「你告訴過艾莎你的心意嗎?」胡紫芛看了眼牆上的鐘,心中的絕望一點一 滴地加深。如果一直沒有人來救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