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你真的不是這麼想?」風間翼收回了嘲弄的笑,正經地說話。「你保證。」
「當然,我可以以中國女童軍的名譽發誓。」她舉起童子軍代表智仁勇的三指置於額頭上,以示清白。反正,她又不是中國女童軍,發誓就發誓嘛!橫豎名譽是別人的,關她啥事!
「那就好。」他露出個靦腆的笑,孩子氣的模樣非常迷人,「我還擔心你會誤會,畢竟我昨天對你做了那麼不禮貌的事。」
不禮貌的事?那麼親密的吻,他把它解釋成不禮貌的事?
安瑋亞圓睜著眼,臉色青青白白的陰晴不定。這梁子結下了,等她以後多找幾個人練習之後,再去吻他個昏天暗地,然後再很客氣地說聲抱歉,拍拍屁股走人。
安瑋亞冷笑了兩聲:「沒有的事,我早忘了。」才怪!
「那我們還是朋友?」期盼的語氣,微笑的眼神。「畢竟我們五年前曾經那麼熟悉彼此,對不對?」
「當然,對。」安瑋亞咬著牙吐出回答,表面努力裝作和善,不過有些口是心非。
當然可以是朋友,反正五年前那段兩個月的戀情,她只不過是用了五年才逐漸遺忘。這次再與他相處一個月,頂多她再耗掉幾年就是。而依照禍害遺千年的定律,她這種小奸小惡的人,活到八十歲沒問題,區區幾年不計較了。
「你排的這是什麼行程!」氣極攻心的安瑋亞正在風間翼套房內的客廳,以日文對著廣田正喜大吼。這個人把她當成二十四小時的7—11嗎?
廣田正喜侷促不安地摸了下兩撇小鬍子,沒見過協辦人員這麼凶悍的。打從見到她後,他就開始懷疑風間翼的品味了。「翼交代說他在台灣只有你一個熟人,所以希望你陪在身旁,以利他更快進入狀況。」
「可是也不能是這種行程啊!」她苦惱地蹙眉,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
昨天傍晚的記者會過後,她陪著風間翼上電台接受訪問,陪著他躲那一堆閃光燈、和記者玩諜對諜的藏匿遊戲,一直待到近十點才回家。而對於那些緊追不捨的歌迷,和風間翼分坐兩部車的她,基本上認為他們緊貼在車窗上壓平的臉固然好笑,可也令人膽戰心驚。在行進的車流中看到這種特技,讓她強壯的心臟有些不適。還好,她堅持不和風間翼同車,否則不給那些歌迷嚇瘋,也會被車窗上的臉給逼出噩夢來。
現在,廣田正喜竟給了她這種行程——她為何要參與每一場活動?為何連他舞台排演她都要到場?真是莫名其妙。他怎麼不乾脆把她綁在風間翼身上算了!
她要不是看在鄭興國誇口支援一天放假三天的份上,早就落跑掉了。何必一大早就到風間翼的房裡報到。
安瑋亞低下頭,再把今日的行程表仔細地看了一遍,確定自己沒有眼花之後,又瞄到了一件讓她發飆的事。「今天早上沒有安排行程,這是什麼意思?昨天下午你明明說今天早上九點半到育幼院去探視小朋友的。唔……還有上面這個行程取消的紅色叉叉是什麼?」
「能不能請你小聲一點。」廣田正喜指著自己的胸口,「我的心臟不好,經不起別人大叫。」
氣鼓鼓地呼出兩口氣,她才緩緩地重新說話,並放低音量。「請你解釋。入行這麼久,還沒碰過這種情況。我不是……經紀人,也不是風間翼的……私人助理,我沒有必要時時刻刻都守著他。您在日本是十分出名的……經紀人,你應該知道並沒有這種……前例,呃……規矩。」真是氣自己的口語詞彙不夠多。
「規矩是用來打破的。」風間翼帶著甫起床的沙啞嗓音,自在地穿著T恤、短褲,赤著腳從臥室中走出來,經過套房內擺設的鋼琴時,順手按彈了一、兩個音。
「你這個罪魁禍首別吵!」她轉頭對著元兇嘶吼一番,對風間翼的愜意模樣越看越生氣,和他優雅的彈琴姿勢相較,她簡直就像潑婦。
「既然翼出來了,那我先離開。你們慢慢討論。」廣田正喜迫不及待地想離去,不想在炮火下被轟成炮灰。天知道他才是最無辜的人!
「你的日文說得不錯哦!」廣田正喜走後,風間翼轉而開始用中文和她交談,「竟然可以說出那麼一長串的話。」
「廢話,我學了三、四年。」安瑋亞才驕傲地頂回嘴,馬上就想把自己的嘴封住。學了那麼久的日文打算做什麼?她自己最清楚。潛意識的她,還是希望有朝一日見到他,讓他刮目相看。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光采,卻沒有再追問下去,只是將話題轉到方纔的爭執上。「你對行程安排有什麼意見嗎?」
「我又不是你的貼身保鏢,沒有必要更也沒有義務全天候跟著你跑。」她義正詞嚴地和他生起氣來。
「我的行程排得很滿,你最清楚不過了。你知道正喜不會說中文,而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會說中文,也不想找個不熟的翻譯帶在身旁。所以,你就是我唯一的選擇了。一個月的時間,不是太長,答應我好嗎?」他不疾不徐地對她解釋,始終用他彷彿無雜思的眸子盯著她。
「好啦!」安瑋亞偏過頭,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拒絕他那種比開口乞求還可怕的注視。「那能不能請你解釋一下為什麼今天早上預定到育幼院的行程臨時取消,而且沒有人通知我。」
「今天一早我們才接到院方通知我們因為院裡水管破裂,整個育幼院處於水災的混亂狀態,因此我們才延緩了拜訪時間。」
安瑋亞委屈地往牆邊一靠,覺得自己像株可憐的小草。他的理由每個都充足,可是事實就是——她還是要困在他身旁一個月與他朝夕相處。
「吃早餐了嗎?」風間翼自然地走到她身邊,不由分說地拉起她的手走到餐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