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露出迷惘的臉色,顯然是話意太深,他不是很瞭解。
女孩壓低了聲音,稍稍將身子彎向他,悄悄跟他說:「其實,我媽媽說的話,我也不是很懂啦。」
男孩因她的舉動和言詞笑了。他想了下,問:「彈鋼琴是把自己的感覺表現出來?可是,你剛剛彈了好多種哎,到底哪一種才是你真正的感覺咧?」
他的問題讓她愣了下,而後,女孩微微笑起。「那你再聽我彈一次,這是我真正的感覺。」
同樣的旋律再次揚起,這次,她彈得一點都不快,可是每個音符都很清朗,讓他想到了藍天很廣、很遠,但軟軟柔柔的白雲就好像近在眼前。
就在這個時候,教室外,走廊底,傳來了有迴響的呼喊——
然後,她發現所有的聲音一下子全都不見了,包括她指尖下的鋼琴;再來,她看到男孩揮揮手,嘴形是在跟她說再見,可她聽不到聲音。她看著男孩跑走了,只留她一個人,恐懼感陡地升高,幾乎要將她淹沒了。
於是她撕扯著喉嚨,想要大叫、想要大叫、想要大叫……
「啊——」
從害怕裡脫逃了,芳岳真的用力吶喊出聲。
呼,好險,是個夢,只是個夢。
正當她打算倒回枕被、補點精神氣力時,突然發現——事情糟糕了,而且是非、常、糟、糕!
「芳姊,什麼事啊,一早就……」
同房間的另一張單人床上,有個比她還沒進入狀況的傢伙,那位小姐現在才懶懶地坐起身子,睡眼惺忪的,意識還有一半是混沌的。
不必解釋,那人就是她的室友兼學妹,舒繞珍。
千不該萬不該,她真不該聽從繞珍這傢伙的建議,說什麼要在她告別單身前一晚來場「暢所欲言聊天大會」,還說什麼要讓新郎倌在婚禮當天看到新娘子出現時感到無比驚艷,所以,要則堯答應婚禮前將她完全交給繞珍。
現在可好了,時鐘上寫著,八點十五分。
而婚禮時間是在……八點。更慘的是,這還是她跟則堯要求的,表面理由是太陽沒那麼曬,實際理由是早完婚就早開工。
想她杜芳岳,人稱「拚命三娘」,向來是嚴謹認真、工作零缺點,怎麼會精明一世、迷糊一時……
今天可是她的婚禮啊!
「繞珍,快醒醒,我們遲到了。」抓著她的肩頭用力搖晃,芳岳的一顆心開始撲通撲通亂跳,急慌慌呀!
「喂喂喂,你到底醒了沒呀?我們已經遲到了啦!」隨著音量加大,她的動作越來越粗暴、越來越粗暴……
跋
勇·敢·地·周·旋·到·底 望舒
其實,一直到最近幾年,我才慢慢承認在我的內心裡住了一個孩子,一個會發脾氣、也沒那麼堅強的孩子。
年輕氣盛的時候,總不願在別人面前示弱,努力要從泥沼中掙出的同時,還拚死擺出笑臉,似平非得用這種方式來面對,才能展現所謂的成熟;因為,我不想被貼上幼稚的標籤——那是可恥的。
大概是隨著歲月增長,經歷的事情慢慢多了,才發現無論外面裝得再堅強,都不能否認內心的脆弱;尤其是遭遇某些特定事情帶來的情緒,莫名地,就是很難超越,像被點著了死穴一樣。
是真真切切碰到了,我才恍然,應對的方式不是只有一種:所謂的成熟,很多時候不過是件國王的新衣,欺人,又自欺。
就這樣,我一點一點發現她的存在了,那個住在我內心底的那個孩子——我開始聽得見她的咆哮、她的哭泣、她想要撒嬌的軟言軟語……我不會再像過去一樣,直接否定地的存在與意義。我會陪伴著地,不再像藍波出任務那樣要限時內超越疼痛,我開始學習耐心等待平靜的到來,只是耐心等待。
我相信,只有跟我內心底的那個孩子和平共處、相互扶持,面對生命裡的過往、現在與未來,才有周旋到底的可能。
勇敢地,周旋到底。
好久不見了,各位!
對丫舒來說,從五月的《追愛不妥協》到現在這本《新郎就定位》,四個月的時間裡,我的人生跨進了另外一個階段:社會人士。當然,其間經過了參加甄選考試這關。唉,現在不管什麼都要考、考、考啊。
不曉得,以上原因是否能讓各位原諒丫舒出書的延遲?
啊,求求你們原諒我啦。
談談《新郎就定位》。
在故事裡頭,放了我非常喜愛的一首歌曲——「阮若打開心內的門窗』。這首歌,比丫舒的年紀還老。這首歌曲,是由王昶雄先生填的詞,呂泉生先生作的曲,每次聽,都覺得能讓自己充滿力量,對於生命裡的種種,似乎真的能「勇敢地周旋到底」。(笑)現在要找這首歌,應該不算太困難,江蕙、鳳飛飛都曾經翻唱過,強力推薦給大家。
另外,場景設計的部分,對丫舒來說,也是挺有紀念價值的。花蓮七星潭、南投埔裡……剛好是過去一年我和某群小朋友們共同的回憶,寫進故事裡,是為一輩子的回憶。至於台北敦南誠品前的「雷光夏V.S卡爾維諾』也是真有其事,而和丫舒一塊到現場去的,其實就是元小玥啦!唉唉,怎麼不是像則堯那樣的「高帥男」?
這個時候,真覺得能寫故事真好。順道,就把自己的生活錄影存證了,雖然它勢必經過相當程度的重新詮演。
寫到這裡……
啊啊啊,怎麼後記被我寫得這麼嚴肅啦,實在不是丫舒所願啊!
一定是因為待會兒就要趕著出門上班的緣故啦,嗚嗚嗚——
最後,最重要的,是感謝齊晏,犧牲陪伴愛女崴崴的時間替丫舒寫了序。至於,丫舒到底要怎麼以行動表示感謝咧?
嘿嘿……走著瞧,一定會報給大家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