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纖纖笑得更加猖狂。「你要這孩子認誰家的祖啊!王紹安一旦入贅我金家,就是金家的人!你若是要孩子姓王,求我又有什麼用?!」
少婦沒想到金纖纖果真這樣冷血,她,啞口無言了。早知如此,她該聽紹安的話,不該來求金纖纖的。
金纖纖驀地從椅子上站起,走到她身邊,蹲下身,素白的小手抬起她的臉。
「你也別怪我無情,怪只怪你跟錯了人!我看,你還是另外找個人嫁了算了!因為今天聽你一席話,我決定提早招王紹安為婿。下個月你若有空,就來喝一杯喜酒吧!」
少婦沒料到今日來求金纖纖會變成這樣的結果。
「以莊主的條件,何愁沒有更好的——」
「我為什麼要更好的?!有競爭才有價值啊!」她偏不讓人稱心如意!假意打了個呵欠,她揮手送客。「屆時我一定會發張喜帖給你。我想午睡片刻,若沒其它事,你可以走了。」
少婦仍不死心,她死抱住金纖纖的腳,不讓她走。
「莊主,求求您成全!孩子他需要爹啊!」她淚漣漣地說,懷裡小娃也跟著哭鬧起來。
金纖纖蹙起眉。「成全?可以啊!把你的『月影樓』送給我,我就把王紹安讓給你。一間客棧換一個丈夫和一個孩子的爹,很便宜吧!」她就不信她做得到。
少婦一時楞住,她沒想到金纖纖會提出這樣的交易——連未婚夫都可以賣,她眼裡真的只有錢?
「怎麼樣?趕快想清楚做決定,不然我可不奉陪了。」
「可是月影樓是我爹一手建立的……」少婦咬住下唇。
雖然她是獨生女,月影樓交到她手裡是遲早的事;可她卻不敢擅自決定。
「那就回去問你爹,問清楚了再來找我。」她懶得多費唇舌,轉身就要走。
「不必多此一舉了。」在門外偷聽好一會的王紹安走進房裡,沒多看跪在地上的少婦一眼,他拱手向金纖纖問安。「小姐。」
金纖纖抬頭看了他一眼,指著少婦說:「這事你怎麼說?」
「小姐不要被她騙了,我不認識她。」
「紹安……」少婦一張如花嬌顏瞬間更形慘白。
「你不認識她啊?」金纖纖瞪了少婦一眼。「這麼說,這女人是個騙子嘍!」她走到少婦身邊,揪著她的衣襟怒罵:「妳好大的膽子!竟敢欺騙我,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少婦如風中殘柳,搖搖欲墜。「不!我沒有……」
王紹安糾緊了眉頭,他拉開金纖纖揪住少婦的手。「我立刻將她趕出去!」
「趕出去?!」金纖纖尖聲叫道:「未免太便宜她了吧!若讓人知道我金纖纖這樣被人玩弄,豈不是昭告天下金玉銀莊莊主金纖纖很好騙;以後我還怎麼在人前立足?」
「那小姐想怎麼做?」王紹安在心底咬牙。
金纖纖這個魔女!
金纖纖推開王紹安,一把搶過少婦懷中的小娃,眼角覷到兩對驚慌的眼神。
「這孩兒的相貌倒有七八分像你,莫怪這女人敢抱來騙我!」
孩子落入金纖纖手中,頓時兩人焦急得亂了方寸。
「小姐,你是金枝玉葉,這小孩來歷不明,還是離他遠點比較好!」王紹安伸手想接過小娃。
金纖纖一閃身,讓王紹安撲了個空。
「你急什麼啊?紹安。小孩這麼小,傷不了我的。」
是怕你傷他呀!王紹安有口難言。
「說實話,我就把他還給你。」金纖纖忽地冷冷地說。
王紹安一楞,知道紙再也包不住火。他只得向金纖纖低頭,半跪在少婦身旁。「求小姐成全!」
「成全?怎麼你也跟這女人說一樣的話?」她抿著唇,看不出她真正的情緒。「難不成她真是你的妻子?」
在金纖纖的逼問下,王紹安只得點點頭。
「你怎麼可以!你忘了你是我金家未過門的女婿嗎?!」金纖纖生氣地道,她高分貝的尖喊嚇哭了懷裡的小娃。
小娃一哭,把兩個大人的心都糾緊起來。
「負心漢!」金纖纖指責地說。
負心漢?王紹安不禁懷疑……金纖纖可從來沒愛過他,這「負心漢」從何說起?
「求莊主大人大量。」少婦跪在他身旁。
「大量個頭!你沒聽你身邊的男人說過,我向來小氣小量的嗎?!」
王紹安和少婦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她到底想怎麼樣,這樣處處刁難……
「我呢,其實也不是這麼難商量,要成全?當然沒問題,可是得有個條件!」金纖纖不想再玩下去,直接切入正題。
「條件?」王紹安有股不祥的預感。
「是啊!我也不要『月影樓』了,一間小客棧我還放不在眼底!紹安,你聰明,你應當知道我要什麼。」
王紹安心中一凜,難道她要的是……
「小的愚昧,請小姐明示。」
「我要金滿堂。」
王紹安楞住。「金滿堂?它本來就是小姐的——」
「別以為天高皇帝遠我什麼都不知道。該知道的,我不會不曉得,不要逼我把事情說破了。你該明白我最痛恨被人欺耍。」金纖纖冷冷地說。
王財生等人妄想吞佔她的金滿堂,對她陽奉陰違,暗地裡卻中飽私囊。京師金滿堂是金玉銀莊最賺錢的五大分號之一,休想她會放手。
「你——你是怎麼發現的?」
他們明明掩飾得那麼完美,怎麼會……
「太完美了!」
「什麼?」
金纖纖搖搖頭道:「帳冊上的數目太完美了!紹安,在我手下大大小小的分號,多少都會有一些暗地搞鬼的虧空情形;不過只要別太過分,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所有分號都會有的小伎倆,沒道理金滿堂沒有。我可不是個瞎子,一看就知道有問題。至於是什麼問題,我想你應該比我清楚,我就不必說了。」
王紹安無法克制全身冷汗直流……他們確實太低估金纖纖了!
看她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想來他們有什麼作為,她早就摸得一清二楚;再要下去,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