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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頁

 

  周訪煙答應了聲,再回頭時,並沒有見到什麼異樣的人物,雖覺得有點怪,卻也無心多加注意。

  眼看著周訪煙和柳飄香雙雙上了妝樓,寒梅心中百味雜陳,冷靜下來思考,雖明白他們不會做出什麼令她傷心的事,但心裡還是不大受用。

  猶豫著要不要跟上樓去,寒梅全然沒發現自己已將周訪煙擺在會讓她「傷心」的地位,同樣的也沒注意到一旁的柱子邊、倚著一個神色複雜的高大男人,與她一般的望著那高高的妝樓。

  同柳飄香進了房,卻沒見到應當在房中的寒梅,周訪煙不禁詢問柳飄香道:「你不是差人告訴我寒梅在這裡嗎?」

  柳飄香似早預料到這情形,她笑道:「她是該在這裡沒錯呀,八成是跑出去溜躂了。」在桌邊坐下來,斟兩杯酒,遞給周訪煙一杯,拉他一同坐下,「在這兒等會兒吧,她應該晚點就會回來了。」

  周訪煙接過酒杯,卻不飲,擱在一邊。

  柳飄香見狀,挨到他身邊坐著,嫵媚道:「周公子不飲酒嗎?」

  周訪煙笑道:「酒會傷身,柳姑娘也少飲點吧。」說著,接過她手裡的酒懷,擺到一邊。回過頭來,見柳飄香眼中凝淚,他不禁關懷地問:「柳姑娘,你怎麼了?」

  柳飄香眨眨眼,抹掉眼底的濕潤,也抹掉了一層脂粉,楚楚可憐的強顏歡笑道:「從來都沒有人這麼關心我,你是個好人。」

  「姑娘很好,本來就值得人關心。」周訪煙將她視作寒梅的好友,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並不覺有曖昧不安。

  「真的?我很好?」柳飄香開心的問,彷彿第一回聽見他人的誇讚。

  「是啊。」周訪煙真誠的道。

  柳飄香媚眸半睜,不顧周訪煙的詫異,將他的手包在自己的手裡。「那麼我有比寒梅好嗎?」

  周訪煙不明白柳飄香怎會突然有這樣的舉動,正要推開她,她卻整個人貼上來抱住他。

  「你不說我也知道,寒梅比我好,你嫌棄我是任入攀折的楊枝水柳,是吧?」柳飄香死命的抱住周訪煙,一邊可憐兮兮地道。

  「柳姑娘,請放手。」周訪煙實在弄不明白原本正正經經的柳飄香,怎會突然變了個人似的。

  「我一定是不好了,不然怎麼對你投懷送抱,你都一點也不動心呢?」好個周訪煙,寒梅能被這樣的人所愛,是多麼幸運的一件事,她不禁都要羨慕起她了。

  心知他心掛寒梅,她卻特意要捉弄他。

  「柳姑娘,請自重。」怕傷了人,周訪煙只得以言語相勸。

  「寒梅其實不在這裡,我是騙你的。」柳飄香差點就聽了他的話放了手,他的語氣中有一股教人不得不從的威嚴。

  周訪湮沒有因被欺騙而發怒,他搖搖頭。

  「不,寒梅確實在這裡,房間裡有她的香氣。」香氣雖然若有似無,卻是寒梅的味道無庸置疑。

  柳飄香一愣,猶辯解道:「說不定那是我的味道啊。」寒梅才來兩天,怎麼他鼻子就那麼靈?

  「柳姑娘,別再捉弄在下了。」周訪煙好言相勸。

  柳飄香聞言,只得鬆手,放周訪煙自由。有點不甘心地笑道:「你真不好玩。」

  「那是因為姑娘的幽默教人不敢領教。」周訪煙笑說,已移步到門邊,拉開門扇。

  而門外正站著他亟欲找尋的佳人。

  「寒梅,怎麼哭了?」他關心地問。

  寒梅淚眼婆娑地望著周訪煙。「你負責把它擦乾。」

  周訪煙微笑,伸手用衣袖抹去寒梅臉上的淚痕。

  柳飄香從周訪煙身後探頭出來,並沒有心虛或驚訝的表情,「你還真沉得住氣,我還在想你什麼時候才要進來呢。」

  寒梅抿抿嘴。「我又不笨,會猜不出你在玩什麼把戲。」

  明知柳飄香若不是在試周訪煙就是在玩她,但之前看他們抱在一起,心裡就是不舒服。

  「你來做什麼?」寒梅轉對周訪煙道,眼神卻飄向柳飄香,是她告訴他的吧。

  「接你回去。」

  柳飄香笑直解釋道:「誰叫你這尊菩薩趕都趕不走,我只好讓人來把你請走嘍。」

  「哼,我們待會就走,到時候你求我留我都不留。」寒梅信誓旦旦道。

  「快走吧,我怎麼可能留你呢。」這麼污穢的地方,養不起潔淨的梅花。

  「真的?好吧,訪煙哥哥,咱們回去吧。」寒梅拉著周訪煙的手、將他拉出門,退開一步,讓身後男子接替她的位置。

  看著柳飄香原本得意且笑意盈盈的臉蛋,在見到高大男子後迅速轉為蒼白,寒梅為周訪煙悄悄地退場。

  柳飄香一時站不住腳,男於眼明手快的攬住她的纖腰,她費力地拒絕他的擁抱,試圖將他推出門外,冷言道:「出去!」

  男子擋著門,低聲喊退:「斂眉,原諒我好嗎?」

  柳飄香怔楞地看著他,淚水滑下臉龐。原諒?現在說會不會太晚了些?

  第七章

  月上柳梢頭,周訪煙將寒梅送回寒家時,時間已經不早了。

  兩人並肩走在路上,月光照出他們長長的影子,寒梅一時興起,跨上前一歲,踩住周訪煙的影子,嘻笑道:「中!」

  周訪煙瞇起眼,玩興大起,立即往旁邊躍開一步,從寒梅身前繞過,一腳踩住寒梅的影子,也喊了聲:「中。」

  這是孩童時候常玩的擊影遊戲,這兩個不認輸的,一方挑起戰爭,非要拚個高下不可,當下兩人便在街道上追跑起來,既要踩中對手的影子,又要護著自己的影子不能讓對方踩中,攻防之間,都需要相當的注意力和心神。

  周訪煙比寒梅高,腳步跨的比寒梅大,原本應佔上風,但他的影子範圍也比寒梅的廣,寒梅擅玩這些孩子把戲,一時之間,兩人倒也難分軒輊,一個比賽反應敏捷與否的遊戲因而演成為體力競賽。

  聰明的人知道該適可而止,寒梅跑得又累又喘,首先舉雙手投降停止戰局。

  「不玩了?」周訪煙停下追逐,調氣一會兒便不再那麼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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