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愛情≠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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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她注意到我。「請問你是……」

  聰明的女孩,懂得打探敵情。

  我笑了笑。「我是行銷部的經理,田詠賢。」

  「田經理好。」她似乎是第一次聽聞到這名字,顯然之前並無人跟她提到過。

  他沒有在她面前提起過我。我安心了。他不會對不相干的人提起我的名,這是我們之間行之已久的共識。

  我們之間存在著旁人所無法介入的默契,這是七年相處所換來的珍貴寶物。

  我很高興知道這年輕女孩並不因為她擁有的年輕而對我有所威脅。

  年輕,他擁有過,不再是新鮮而迫切渴望。

  起碼目前為止,這女孩尚不足以介入我們之間。

  羊毛出在羊身上,我與他的問題出在彼此,結婚與否,才是決定這感情最後歸依的指南。

  後來,我跟他說了真之的事。他臉色大變,緊緊抱住我,纏得死緊。我想他以後不會再讓我一人獨自去外地旅行。因為外國的男人比他更有欣賞我的眼光。

  他跟我說了那件印有唇印的襯衫的事,他解釋說他那天晚上原沒注意到,隔天回家才發現,但拉不下臉跟我說清楚。他沒有去酒家,也沒跟其他女人搞七捻三,那唇印是何時印上去的,他也記不起來,大抵是扶一個跌倒的女人時不小心印上的吧。

  我相信他的話。

  從頭到尾,他未提及關於他部門裡那位年輕女孩的事,我想,這件事,就算是告一段落了。他不說,表示我不必杞人憂天。

  我捍衛我的感情疆土,是至死都不會輕言讓步的。

  我尊重我們之間的情感,我相信那就是愛。但是,既然是愛,為何不願給我一個承諾呢?

  他說他告訴過我,為何這麼重要的事我會不記得?我怎可能忘記他曾說過他不打算結婚?

  這種話像電擊一樣,聽過一次耳朵就轟轟作響,不太可能會忘記的呀。

  接到媽打來的電話。我哼嗨幾句,就把話筒扔給他。是他不結婚,我媽這燙手山芋,我不接了,看他怎麼給她交代?

  他捧著話筒,聽我媽說了一個半小時的話,他不能、也不敢辯駁,乖得像個好女婿,結束通話時,他揉著頸子,直喊酸。

  我好心,替他抓龍,卻不安好心的問:「我媽說了什麼啊?」給他體會一下我平常所承受的壓力也是好的。

  好半晌,他不答話。抱著我坐到他大腿上,圈著我的腰:「詠賢,現在這樣很好,我們不要結婚好嗎?」

  我沒答他,只問:「如果我懷孕了呢,也不結婚嗎?」

  感覺環在腰上的手臂倏地收緊。「我會很小心的……」

  我一時未解。「小心什麼?」

  他竟說:「不會讓我們奉子成婚。」

  只要種(動詞),不要種(名詞),是嗎?

  唔,真是個混蛋。

  我打算從今天起把我的避孕藥都換成維他命--他那些保險套我也打算一個個拿針穿孔,除非他從今天起都不再碰我,否則……走著瞧。

  時常經過這家婚紗店,擺在櫥窗裡那套雪白的新式禮服吸引我的目光,有好一段時間了。

  也許是因為它真的很美,典雅又不失新潮,緊緊捉住我的心,我想穿,穿一次過過癮也好。

  從醫院回來的途中,我又經過它,這回,沒再掉頭離去,我推開店門走了進去。招待小姐立即迎上來招呼:「要拍婚紗嗎?」

  我盯著櫥窗裡那件新娘禮服,先是點頭,而後又搖頭道:「我要當新娘。」

  招待小姐一呆。「當新娘?」

  我點頭,咧嘴笑道:「對,當新娘,現在。」

  「現在?」

  「沒錯,別懷疑你聽見的。」指著櫥窗裡展示的那套禮服道:「我要穿那一套新娘禮服。」

  這世上,有錢一切好談。

  招待小姐找來了駐店的造形師、化妝師跟美容師,還為我將那件宣傳用的禮服從假人模特兒身上剝下來,換到我身上。

  我先做了臉,設計髮型、化妝,搭配首飾……等等。四小時,一連串繁複的工作結束後,站在鏡前的我,穿著白紗,心裡的波濤激得半天高。

  「還滿意嗎?」店裡的人戰戰兢兢的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詢問。我想他們大概以為今天遇見了一個瘋子。

  我是瘋,想當新娘想瘋了。

  「很滿意,謝謝。」我清楚的聽見他們人人鬆了好大一口氣。「能借個電話嗎?」

  「請。」一隻無線電話立即遞到我面前。服務周到的一家店。

  我按了幾個熟悉的號碼。接通了。

  「喂,找你。」

  他的聲音從話筒傳來:「檢查完了嗎?醫生有沒有說什麼?」

  「一點貧血,不礙事。」我還以為最近時常頭暈目眩又有點想吐,是因為我懷孕了,結果不是,令人失望。

  「那就好。」

  這是什麼反應,好像鬆了口氣的感覺。他就這麼不想我替他生娃娃!

  我嘟起嘴:「洵美……」

  「怎麼了?」

  「你現在出來好不好?」想他看看我穿白紗的模樣。

  「什麼事?」

  「我在林森路口那家婚紗店,你……」

  「你在那裡做什麼?」

  「啊,我頭暈,你快點來。」

  我按了通話結束鍵,將電話還給店家。「謝謝。我想在這裡等個人,可以嗎?」

  「可以可以。來這裡坐吧,要喝點飲料嗎?」

  「不用了,謝謝。」我在招待用的軟沙發坐下,耐心的等著人來。

  冬天已經過了,春天就要來臨了吧。雖然不年輕了,但作作夢可不犯法。我想像我的伊騎著白馬來,牽起了我的手:「結婚吧!既然你都已經穿好禮服了,為了避免麻煩……」也許他會這麼說,正中我下懷,那就太好了。

  下午,陽光透過玻璃照了進來,刺目得令人睜不開眼。

  街頭行人翻閱著擺在店外的攝影集,我等了許久,他一直沒來,我幾乎睡去。

  店門在這時不費力地被推開來,走進店裡的高大身影背著光,教人瞧不清他的面貌。

  我瞇起眼,瞪著那男人朝我走近。

  「久違了,故人。」一個久違的笑容衝著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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