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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沒錯,這小鬼確實有辦法牽引出他的憤怒。但他不明白,這小鬼也不過只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為什麼他的情緒會受到這麼大的牽動?

  他與她莫非是天生的冤孽吧!

  被看得頭皮發麻,他的眼神令她相當不自在。"你這樣叫我怎麼幫你包紮?"

  誰管傷口小事?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想辦法叫這小鬼繼續激怒他。

  他要累積對她的忿怒,直到再也承受不住、理智盡失時,一口將她吞進肚裡。

  決定了,她就是他要殺的第一個獵物。

  如果恩義會成為他作為一隻虎的阻礙,他只好想辦法忘恩背義。

  "成為我的'第一步',你應該備感榮幸。"他笑容滿面的列出一口白牙。

  "嗄?"什麼跟什麼呀!

  第四章

  當年,一切計劃的都很順利。

  只是,他沒料到他的"第一步"會跨越得如許困難。

  兩年了,別說一步,它連半步都還沒跨出去。

  他與她,是哪裡出了問題?

  他的牙與爪,兩年下來變得更銳利、有力,絲毫沒有衰竭的跡象。現在的他,強壯得只消一彈指就能將她"拆吃入腹"。比趕蒼蠅還簡單的一件事,何以偏偏就是辦不到?

  他明明是想吃掉她的。

  有進步了,不是麼?以往他是連光想到要"吃"也要作嘔的。

  這小鬼對他還是有幫助的,只是他想不出問題究竟出在哪裡;出在她身上,還是他身上?

  不.不會是他的問題,他明明只需要張開嘴的——

  "張開嘴,啊——"

  一塊烤熟的山雞肉塞進他嘴裡。

  "好吃麼?"她手裡拿著一隻雞腿,準備再塞到他嘴裡。

  見他悶著臉不說話,她不禁擔心的問:"還沒熟麼?我烤很久了耶。"

  烤熟的肉血腥味較淡,是他尚能接受的範圍。他努力的將嘴裡那一大塊肉給吞進肚裡。

  "玄逍,你怎麼不說話?是不好吃麼?"

  愚蠢!她塞那麼一大塊肉進他嘴裡,吞都還沒吞進去,要他怎麼開口說話。

  見他默然不語,她更是覺得難堪。"你是不是氣我時間還沒到就跑來?我一定給你造成了不少困擾吧!"從兩年前開始,他們就約定每半個月在這湖畔見一次面。她不知道他為何會提出這有點不合理的要求,但她卻相當欣喜,所以當時連考慮都不考慮便點頭答應了。

  她是喜歡玄逍的,但是他卻似乎並不怎麼喜歡她,因為他總是對她生氣,而她到現在還是搞不清楚他究竟是在氣什麼。

  玄逍是個身世背景成謎的人。他說他平常以打獵為生,家就在山頭另一邊她從沒去過的地方。

  每次上山來,她都是偷偷摸摸的,怕讓人撞見,因為玄逍說他們在這裡見面的事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否則以後就不見她了。

  她喜歡有玄逍作伴,所以她守口如瓶。

  好不容易將嘴裡的肉吞進肚裡,他打了個響嗝,才道:"你想太多了,肉有烤熟,我也沒有氣你突然又跑過來。"事實上,他還巴不得她天天來山裡找他。至今他還沒辦法吃掉她,說不定就是因為他們一個月只見兩次面,成效被時間淡化的緣故。他開始考慮要她五天來一次了。溫習得勤勞一點,進步一定會更快。

  她眼睛倏地一亮,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看他。"真的麼?"

  "真的。"

  "沒生氣?'

  "再問我就開始生氣了。"

  於是她襟若寒蟬,因為她不樂見玄逍生氣。玄逍光皺起眉頭就可以夾死一票蚊子了,每次他生氣,總要把她也氣哭了才肯甘心罷休。

  他對她其實不算頂好,她也不曉得何以自己會對他有這樣的眷戀,甚至連這眷戀代表了什麼,她也說不上來。就只是純粹的想看他,想看他那對琥珀色的透明眼眸。

  "喂,說點話,不要當啞巴!"她得說話才能惹他生氣,將他激怒到失去理智,他才能夠成功的一口將她吃掉。他一直在等那一天,他相信只要他能跨越橫互在"第一步"前的"小小"障礙,從此他就能夠成為一隻名副其實的虎王。

  瞪著手裡的雞腿,她道:"前幾天,村長伯的兒子請媒人婆來我家說媒,媒人婆說我快是大姑娘了。"

  "嗯哼。"看她手上那雞腿礙眼,他接到手裡,兩、三口便啃得乾乾淨淨。

  見他食慾好,她回身將架子上的另一隻雞腿撕下來遞給他。"村長伯希望我能當他家媳婦兒。"

  "嗯哼。"沒三兩下,那雞腿又教玄逍啃得不留半點肉渣。

  見他沒什麼反應,她有些失望。將剩下的雞肉整個遞到他面前,幽幽忽忽的說:"若去村長家當媳婦兒,也許以後就不能再來見你了——"

  "小鬼你剛才說什麼?"停止狼吞虎嚥,他抬起眼。

  "別叫我小鬼,我有名字的。"她抗議,但聲勢很微弱。

  "前面那一句。"他不自覺用起命令的語氣。

  "大妞是我阿爹叫的,你可以叫我玉娃兒。"她低著頭,沒見到他眼中的山雨欲來。

  "更前面那一句。"

  "如果去村長家當媳婦兒……"他也不在意吧。瞧他方才只顧著吃肉,連回她話都懶。

  耐心被磨光了!"下面那一句!"他咆哮怒道。

  雖然她早聽習慣他似虎嘯般的咆哮,沒被嚇到,但她心裡卻百般不舒服。他大聲,她也要大聲。所以她大聲喊:"去村長家當媳婦兒,以後就不來了!"

  "我不許!"

  然後,依照慣例,她又被撲倒在地上。

  他憤怒的張開嘴,往她細白的頸子咬去,唇齒碰到了溫熱的肌膚,感覺到血液在管脈裡流動,想咬,咬卻變成了吸吭與輕啃。無庸置疑,他喜歡她的頸子。

  玉娃兒雙手習慣性的抵著他的肩。

  他這舉動代表什麼?

  是否代表他也是喜歡她的?

  他的怒是不是表示他不願意讓她作別人家的媳婦?

  如果是,那麼他是否也該對她有所表示,比如:

  "玄逍……別,會癢。"他太重,卻老是將全身重量都壓在她身上,幾乎讓她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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