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哈!害他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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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夏日楞了楞,很訝異他會有此一問。這個問題似乎太私人了。他在想什麼?

  見他似在等她答覆,她聳肩。

  「如果我喜歡一個人,我一定會大聲說出來,絕不會藏在心裡,拖拖拉拉,浪費時間。」乾笑兩聲,她自嘲道:「真奇怪我幹嘛告訴你這麼私人的事。」不過算了,說都說了。今晚他與她大概都有些不正常吧。

  是了,扭捏不是她的作風,看來她是更不欣賞克翔。曾晴巖不知道心中那股奇怪的感覺是為好友遺憾,還是……鬆了一口氣?

  夏日推開大門後發現他仍站在外頭,不禁又轉過身來,跟到他面前,又打量了他好一會兒。又怎麼了?他呀!

  實在手癢,忍不住又伸手摸摸他的臉頰。突然,她捉住他的大掌,引導著他來到她的左胸。

  掌心突如其來的柔軟觸覺驚動了他,曾晴巖大驚:「你——」面紅耳赤,亟欲收回手。

  夏日美眸一轉,使出全身力道將他的手按在她胸上,他愈是退縮,她便愈向他貼近。

  她衣料濕透,肌膚隔著濕衣所散發的熱度幾乎灼傷他。她她她……她怎麼敢這麼做?她——「感覺到沒有?」

  這種情況下,他能感覺到什麼?除了掌心的熱和她的柔軟「你在做什麼?快放開我!」如果用力些,他可以推開她,但他怕她受傷。

  她將他的手捉在胸前。「看我,曾晴巖,你看著我。」

  他逼不得已只好看向她,讓她定定地看進他的眼。

  雖然她真正想做的是拿一把大鎯頭敲敲他的石頭腦袋,但她還是選擇比較不暴力的方式。她清明無比的眼神凝視著他,朱唇輕敵:「美麗的女人也有心,你感覺到我的心跳了嗎?」

  曾晴巖呆成一尊石像。夏日的話打進他的耳朵裡,撞進他的心裡;他的右掌貼著她的左胸,指尖觸著了她的心跳——撲通、撲通……他感覺到她強健旺盛的生命力,也意識到她之所以這麼做的原因。雖然舉止過分大膽不合宜,但她在向他宣示她是一個有心的人、她有靈魂,她要求他公平對待她。

  這樣的要求,何其困難?他心想。這個女人太野太美、太眩目,要旁人避開她周圍的光暈看進她心中的柔軟田地,何其困難?

  夏日總算放開他,一得到鬆綁,他反射性跳離她三步遠。

  夏日見狀,有些無奈、有些惱。他真是一顆石頭,巧匠難雕。

  有些賭氣的,她轉過身。「晚安,再見。」

  「對不起。」他的心先於他的理智,先一步投降。

  身後傳來幾不可聞的道歉,但夏日聽到了。

  她一臉燦爛地轉過身來,一手扶在門上。「若不急著走,進來喝杯咖啡如何?也有茶。」

  他應該要拒絕她,但他的嘴巴不聽腦袋命令。

  「咖啡就可以了。」她身上的濕意令他蹙眉。「你,先換件衣服好嗎?」

  夏日已經很訝異自己會請他進屋裡喝咖啡了。她已經準備好被他拒絕,但他沒有,她反倒覺得怪怪的。

  「你生病了?」

  「沒有。」簡潔俐落的回答——典型曾晴巖式的。

  「那,為什麼?」是哪裡不對勁?

  曾晴巖低下頭看著她,思索了半晌後才謹慎地道:「我只是在想,雖然我們在婚姻的道路上並不對盤,但為什麼不能當個普通朋友?」

  夏日呆了一下,但很快便回過神。她原先只想要求他公平對待她,但他卻出乎她意料之外的,遞出了友誼的手。

  她嫣然一笑。「你肯打開友好的大門,我當然可以休兵停戰。這盤棋,算我們平手。有緣千里來相會,曾先生,幸會。」她大方遞出手。

  她的手十分小,但十分有力、十分溫暖,他牢牢握住,看進她的眼睛裡;她眼神閃亮,像是將星光捕捉後囚在其中,他不捨移開視線。

  「幸會。」他乾澀地說。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覺得事情似乎不該如此發展。但,如果連普通朋友都當不成,他們還能有什麼未來?而他為什麼該在乎他與她是否有未來?

  夏日則在心裡嘟喃道!普通朋友?普通朋友可進不了她的公寓大門。一時衝動邀請這石頭進屋,不知道會不會造成什麼後遺症?

  她往前踏進一步。

  他舉步跟上。

  一步差池,可以決定兵家勝負,然而在情場的交會裡,這一步,又當如何?

  他們沒有答案。

  * *  *

  等候夏日沐浴更衣的同時,曾晴巖正襟危坐地坐在夏日家中的小沙發上。

  進入浴室之前,夏日請他「隨意」、「自理」。於是他坐在人家的沙發上,將咖啡豆放在研磨機裡磨成粉末,準備煮咖啡。

  他的女性朋友不多,少數幾位也只是淺交。所以他不常進入女人的住處,現下待在一個還談不上熟識的女子的單身公寓裡,他難免有些不自在。

  早在他隨著江夏日踏進她屋裡來的那一剎那,女性的、屬於他常在她身上嗅到的那股女性芳香便籠罩住他全身感官,他覺得自已全身的感官都敏感起來了。

  他小心翼翼,不敢顯露出太多情緒。以免令自己對這次的造訪留下太深刻的印象。

  不是沒談過戀愛,但少數幾次,交往的時間都不長。

  這時代的女人,經濟獨立,個性堅強,不容易討好,老式的追求手段已經不能吸引對方,而他正好又是那種不懂得討好女人的男人,所以她們一個個離他而去。她們認為他太過正經八百,她們喜歡像克翔那種嘴上黏糖的男人。

  他不是沒有自我檢討過,但他始終學不來那一套,也早已放棄透過長期的交往來尋找結婚對象。

  他很寂寞。而他懷疑,此刻他在江夏日的屋子裡磨咖啡豆的原因是因為他寂寞到了極點。他不想回到自己的住處,獨自面對一室冷清——那樣的夜,他經歷過太多。

  夏日的屋內陳設十分簡單樸實,一點都不像他預期中的那樣——華麗庸俗,比如空氣裡灑滿了香水、到處都是蕾絲和紅色的玫瑰花之類。相反地,公寓的空間並不大,大約足夠兩人居住,所以一個人住在這裡仍然顯得寬敞;室內佈置得十分清爽,沒有多餘的傢俱飾品,感覺十分寬闊。他沒有看到任何噴灑香水的裝飾,他猜想這屋裡的淡淡清香,源自於浴室中的玫瑰香精沐浴乳——與公寓主人身上的香味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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